顾扶威如此感叹,不知想到了什么,欲情豁然一泄,眼中忽而划过一道绵长的疼痛。
他低下头,看着她咬紧的唇珠,莹润如一粒红豆,可爱得招人怜爱,便轻轻抚手摸了上去。
“你既怕疼,那今次便算饶过。”他温柔道。
紧啮的双唇被顾扶威轻轻的抚平,离盏眉头舒开,有些疑惑,若是没有腰带覆眼,她此刻的瞳孔必是晶亮晶亮。
可好似瞬间就明白了顾扶威所想,眉头又如往常一般。
呵......他到底是个自制力惊人的人,在宏图伟略面前,尚能保持清醒。
不然真的做了,外面的下人听了,该当如何去想?
离盏暗松一口气,庆祝逃过一劫,但深想,又觉失落。
“呵,我当你有多大胆子。”离盏状似玩笑。
顾越泽低头,用齿脱开她蒙眼的衣带。
两人四目相对,顾扶威用自己的裘衣裹住她雪白的身体,问她,“冷吗?”
离盏摇头,却紧紧的攒住了他宽阔厚实的衣裳,窝在了他的胸膛。
伽南香的香气从他的身体里和衣物间弥漫开来,那般清幽,冷淡。她闻着这股香气,清醒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与他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同寝一室,共饮一桌?
“在想事?”顾扶威撑着头,看着她。
“没。”离盏抽回神来。
“你瞒不过我,我知道你在想事。怎么?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听不得的?”
离盏自然不愿将方才所想如实以告,到底是姑娘家,求着男人娉娶委实没有尊严,白叫别人笑话。
但看着顾扶威的眼睛,里面一片赤诚,颇让人动情,她一转念,竟想把今晨在大月寺的发现与他开诚布公,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她倒是没什么,怕就怕顾扶威迁怒大月寺的住持,平白给别人添来灾祸。
正踌躇着,不知何时走到床边的猫儿豁然从地上一射而起,跳到两人的小腹间,“喵喵”的撒着娇。
离盏习惯性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想到什么,急忙挥它下地。
“去去去......以后莫要在靠近你阿爹!”
“阿爹”这个称呼将顾扶威逗乐了,连忙伸手将猫儿揽住。“别听你阿娘的,想和爹玩,就和爹玩。”
.........
离盏的目光轻易的被顾扶威手臂上的疹子吸引了去,又见顾扶威越是逗弄猫儿越是欢欣高兴,不时戳弄它之余,又经常搔手去痒,看得离盏无语得很。
但心里却暖融融的,毕竟眼前的这个男子从未对她以外的事物展露过什么温情。
他极冷,像三尺冰冻,无法消融。有时骇人起来,令她也心有余悸。
少见他这样宠溺旁物,心头那层提防的壁垒也就不那么厚实了。
她坐起来,将散漫在侧的衣裙一件一件捡起来穿上。随后从手镯里取了消炎的软膏,抓住顾扶威的手。
“起疹子事小,主要是瘙痒难耐,让人无法专心做事。你近来公务缠身,且先小心为妙,这猫儿暂且不要碰了,以免误了你的正事。待危机过去,再与它玩耍不迟。”
离盏言语温柔,如哄孩童,叫顾扶威挪不开视线,直盯着她那入葱的手术轻轻挖取雪白的膏药,一一点涂在他的小红疹上,打转抹匀。
那力道,好不销魂!他只能发出“嗯嗯”声,就此被她降服。什么上官瑾瑜,也早忘得一干二净。
离盏依在他怀间帮他慢慢涂抹,神情由浅入深,忽而问到:“对了,盏林药局可传来了?”
顾扶威的身子定了一下,之前西琳禀来的事情从脑海里翻涌出来。
盏林药局的人早已死光了,隔些时日,砍头的邸报就将传来西域,到时很难瞒她。
可见她此时闲情很好,外头大雪纷飞,屋内灯明榻暖,如若告诉她,就如同此时突然推开门窗,任凭冬风吹刺她的单薄的肉骨。
想了想,实在不忍。可此事一而再再二三推阻了多次,再推,她或要起疑,于是他微笑道:“得你提醒,差点将正事忘了。半夜来你这边,便就是京中来了消息。”
离盏大喜,仰头望他:“当真?那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