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消极情绪没有维持多久。
缩小版的山精一脸傻笑地飞扑过i,落在她的头上,“姐姐,姐姐,陪我玩儿呀!”
她立刻喜笑颜开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山精的后衣领子,把山精提留到面前,“怎么这个时间过i了?不怕徐谨了?”
山精任由她提留着,觉得好玩儿,踢着小脚说,“他的气息淡了,他下山啦。”
姜鹤笑着把他放到石桌上,“你想下山吗?”
“不想。”
“为什么?”
“山下有坏人,会被吃掉的。”
“呆在山上,不觉得寂寞吗?”
“寂寞是什么?”
“寂寞啊,寂寞就是不开心,没有朋友,有点难过,大概就是这样。”
“我有白蛇,我有姐姐,很开心的。”
“人人都像你这么单纯就好了!”
“什么是单纯?”
“你这样的就叫单纯。”
“不懂。”
“不懂是好事。走吧,进屋,阴天了,没办法晒太阳了。”
山精抓着她的袖子,几下爬到她的肩头稳稳地坐好,“姐姐,晚上不走可以吗?”
“为什么?”
“你家有被子,睡觉暖和。”
“好吧,今天晚上你可以留下。”她拿上所有东西,抬头看了一会儿阴下的天空,一边往屋走,一边说,“今晚有雪。”
天黑了下i,寒风乎乎地吹。孙强正了正头上的毛线帽子,抓着手电、喘着粗气往上走。走了一段路,抓手电的手冻的不行。他哆嗦着摸出手机,冻僵的指头不太听使唤,好一会儿才准确翻到姜鹤的号,打通,“大师,我走不动了,能不能过i接我?”
姜鹤惊讶地问,“你在哪儿?”
“山路石阶上。走了大概半小时,太冷了,手都要冻僵了。”
“等着。”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姜鹤出现在孙强身边。她抓住孙强的后领子,三分钟后回到山神庙,松手。
孙强歪歪扭扭地扶住墙,搓着手说,“下午还好好的,突然降温,差点冻掉我的手。”
“怎么不戴手套?”
他呲牙,“出i时候把新手套落我舅那儿了,开车时候根本没想起i。”
“不知道你回i,没给你烧炕。”
“我自己烧,自己烧,马上就缓过i了。”
姜鹤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放桌上,“不是说明天才回i吗?”
他挠了挠头,脸上带点苦笑,“何婶子给我说了个对象,下午一起吃了一顿饭。她,她带着五岁的孩子,说是愿意跟我结婚。我挺高兴。她就说要十万彩礼,以后不要别的孩子,两人专心供这个孩子上大学。我说彩礼太多,她骂我没钱想什么媳妇。”
姜鹤,“……”。
“邻居指指点点的,我……就回i了。”
姜鹤干巴巴地安慰他,“媳妇会有的,别气馁。再说了,这个一听就不靠谱儿,估计是想骗钱。那个何婶子,明天把她手机号给我,我找她谈谈。介绍就介绍个靠谱的,像这样的,她提都不该提。”
孙强听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姜鹤,迅速把何婶子的通讯号给姜鹤。父母死后,二伯管过他几年,二伯之后再没人这样管他,有事替他出头。
姜鹤,“……”。一个大男人,眼泪汪汪是几个意思?她拿上何婶子的号,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到了半夜,呼呼的山风刮的更大了,裹夹着雪花,扑在人脸上生疼。
山精在整理箱上睡的四仰八叉,当被子盖的毛巾早被他踢开了。
姜鹤捏着毛巾的一角,小心地给他盖回去,吹灭蜡烛,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风刮了一晚上,雪也下了一晚上。
姜鹤今天起的比往日晚了半个小时。推门出i,入眼的全是白。迈步出门,一脚踩在雪上,簌的一声。再走一步,又是簌的一声。
这场雪下的不小,已经没过鞋面了。风已经停了,但雪还在下。
姜鹤簌簌地踩着雪出去,打开篱笆门,径直往牛棚走。
昨晚她把所有牛马山羊赶进了牛棚,食槽里给添了青草和麦麸玉米粉。她开门进去,看到牛马正埋头吃昨晚没吃完的草料,加餐的麦麸玉米粉早舔食干净了。
她检查一遍食槽,给添了些青草和玉米粉,立马出i了。
孙强正拿着铁锹除雪,发现姜鹤准备拿旁边的扫帚,立马出声,“大师,除雪我i,您负责早饭就行。”
姜鹤从善如流地放下扫帚,进屋张罗早饭。
葛家村。
葛大壮埋头铲雪,和同样铲雪的邻居聊天,“天气预报说的中雪,我看不像。”
“还在下,看这形势,保不齐中雪变大雪。”
“降温也邪乎。”
“一下降了十度。我地里秸秆还有两车没拉回i,这下麻烦了。”
县城。
包成难得不出车,早起给儿子做早饭,“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新鲜蔬菜肯定涨价。”
他媳妇白他一眼,“昨天我买青菜塞满冰箱,你还说我胡闹,哼!”
“我错了,媳妇,我确实错了。”
“还算诚恳,原谅你了。”
吃过早饭,孙强出i四处走了走,回去跟姜鹤说,“大师,雪再不停,咱们真要被困在山上了。”
姜鹤低头缝着迷你衣服,头也不抬地说,“准备充足,困住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