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阉党遭遇的麻烦,怎么看都和东林党那群标榜道德公义的伪君子们不一样。
王体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魏忠贤,才轻声道:“会不会是那位?”
在场诸人的手上动作齐齐一顿,面色有点阴沉。
魏忠贤闭目沉思,有点不敢相信地道:“那位稚嫩的很,不像是玩出这种手段的人呢。”
田尔耕本着怀疑的原则道:“那位本身是不行,可最近孙承宗那老家伙不是进了府嘛。要是有那个老家伙跟着掺合,或许……”
魏忠贤摆摆手,自信地道:“孙承宗火爆脾气,直来直往的。玩这种阴谋诡计,他不在行。”
魏忠贤惧怕孙承宗,怕的也只是对方的帝师身份,和他在天启面前份量旗鼓相当。
除此之外,他并不觉着孙承宗有多难以对付。
这也是为什么信王在保证了不让孙承宗去见天启之后,他松口的一个原因。
不过他随即想到什么,问道:“前几日皇后寿诞,那位也派了人进宫吧?那些人有没有什么诡异的行动?都跟谁说过话?”
王体乾回忆了一下。
“是王承恩和一个小太监来的,不过他们在宫里的时间很短。信王送的寿礼皇爷很喜欢,便回赐了一些东西。王承恩接了御赐,便直接出宫了。”
这番话让魏忠贤更加迷茫了。
可没容他想的更多呢,门外走进来一个亲信仆人。
“禀九千岁,信王殿下得知九千岁贵体抱恙,特来登门探望。”
“什么?”
“他怎么来了?”
“他竟然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屋子的阉党头目全都一惊,对这个情况颇为意外。
信王和阉党的关系不大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如今信王却登门探望,实打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耳畔乱哄哄的,魏忠贤的心情也差不多。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信王居然有登自己家门的一天。
可事已至此……
“还愣着干什么?快请信王殿下进来啊!”
无论如何,信王这样贵客,都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否则的话,没脸的不是信王,而是天启了。
魏忠贤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惹火天启。
那边出去延请信王,这边魏忠贤又手忙脚乱地爬回了床上。
他现如今可是“伤重难治”当中,要是坐着迎客,不是露馅了嘛。
除了魏忠贤,阉党的一干人等也都纷纷收拾了房间,努力挤出悲伤的神色,恭候在一旁。
不大一会儿,乱纷纷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黑色衮服的少年迈步走了进来。
背后跟着一个岁数更小的太监,亦步亦趋。
众人都识得信王,忙纷纷见礼。
信王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随即才扯了一下嘴角。
“呵呵,诸位免礼。孤听闻魏大伴受了歹人袭扰,心忧似焚,竟一刻也等不得了。没有打搅到大伴休养吧?”
众人腹诽不已。
你要演戏,却不演的像一点。
刚才看我们时的不屑和恼怒,真当我们没看见吗?
说什么一刻都等不得了。
呵呵,三天都过去了,恐怕南京都得知魏忠贤遇袭的消息了。
不过也正因为想到这些,阉党众人的心里莫名地一阵轻松。
那边厢,魏忠贤也是奥斯卡影帝的有利候选。
听到这边的对话,嗓音沙哑而无力地道:“可是……可是信王殿下来了?快……快……快扶老奴起来,焉可失礼?”
他似乎是真的诚惶诚恐,竟然不等人搀扶,自己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信王忙越过众人,一把拖住了魏忠贤。
“大伴,万万不可如此。你受了伤,休养比什么都重要。你是咱大明的擎天柱石,没有了你,大明可就乱了。就算是为了天下万民,也还请大伴以身体安康为重。”
魏忠贤缓慢地抬起头,看着信王那毫无感情的神情,心里有了判断。
这个信王,演技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