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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回 齐心合力逐顽敌 粗心大意失好友

中甲乙放下牛郎,能够和织女同行半夜,他十分满足,这小公主自打见到,就没有给过他好脸子,不是怒目相斥,就是不理不睬,对牛郎倒是言笑盈盈的。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自己微笑,不由得心花怒放,急忙过去,拿衣袖擦擦一块石头,怀里掏出一块狐皮,铺在上面,然后才恭恭敬敬的说:“小公主、仙子,请坐!”

织女虽然贵为于阗公主,又是王母昆仑山的仙子,却从来没有人拿她当回事!于阗国,国小人寡,也没有制度,一两个奴隶供她使唤,却不是偷懒,就是耍横,不要说人上人的感觉,还要操心被人算计了;在王母那里,哪一个都是神仙,她的地位还是最底的,要处处对人讨好、奉迎,即使有几个奴隶,可以听她驱使,也和于阗差不多。不由也是心头喜悦,觉得有如此人物,处处讨她欢喜,也很不错,不像牛郎,木头一样。她坐于石头上,中甲乙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握拳捶在肩头,织女只见过王母有人如此服侍,没想到自己也得人这般伺候,脸上容颜大悦。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狗男女!敢在王母这里混账!不知死活的东西!”

织女跃起,中甲乙看着来人,只见一个头上戴着牛头面具的站在两丈多远处,此人身材高大,手中一柄五股钢叉,双脚赤着,裤腿高挽,腿上寒毛浓黑,一条牛皮斜披在身上,肩头搭着一只岩羊,瞪着大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织女怒道:“野牛!你胡扯什么?姑娘扒了你的牛皮,碎了你的牛筋,看你还敢乱道!”作势上扑。

野牛已经后退,笑道:“姑奶奶!我怎敢胡扯,我是没有看清楚,以为是哪个骚狐狸,勾引野男子呢!”口里说不敢,还是不停的说。

织女杏眼圆睁,怒气勃发,却知道自己根本得不了便宜,口中说道:“哼哼!骚狐狸?恐怕我那位牵牛姐正在和人睡觉,没有起床哪!野牛哥哥,你是晚上被人踢出来的,还是自己跑出来的啊?”

野牛突然站定,怒吼道:“不许说我家牵牛姐!谁要是再敢说她的不是,小心我野牛不认识他!”

“野牛哥哥。你发什么火啊!小妹也没有说什么呀,大伙都是这么说的,说啊。野牛哥哥最是体贴情妹,拿最好的猎物给牵牛姐,选最好的情郎送进牵牛姐房中!……”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要是再说,我……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突然转向倒在地上的牛郎,抬脚踢起。伸手夹在腋下,大踏步转身就走。

织女大惊。“唉!放下他!放下!”上前追赶,只见野牛一阵风般,已经转过了一个山坡,消失在远处。织女颓然停住脚步。中甲乙关心的说:“仙子,你怎么样?歇息一会吧?”

织女突然怒道:“滚!滚一边去!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上前抓住那个死牛?”

中甲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因为牛郎被人掳走了才生气的,虽然没来由的被她嚷了一顿,心中还是高兴的,高兴的是牛郎被人掳跑了,少了一个劲敌。他默默退开,小心地看着她。

织女坐在草地上,一筹莫展。她本以为轻而易举的把王母要的两个人骗出来了,可以轻松地交差,没想到路上碰见了这么个不讲理的野牛。抢走了牛郎!她不知道王母要这个勥牛干什么,也不知野牛掳走他为了什么,更不知道到哪里找。

过了片刻,织女忽然抬头,“唉!你个死人啊!怎么不劝劝姑娘?”

中甲乙笑嘻嘻的走过来,说:“仙子。不要心焦。这个野牛带着牛郎,一定是回到他老巢去了。到那里一找一个准。”

“你怎么知道?”

“仙子想啊。你不是说他最疼爱情人吗?他得了牛郎这么个大男子,要他何用?一定是为他的牵牛姐掳的!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牵牛姐哪里好了,值得他如此的效力?”

织女见他不明白,随口说道:“仙族里都是女子。没有男子的。王母她们需要男子来服侍,就从各族找来,有的是可以留在山上为奴的,有的是要送回去的。我阿爹就是,又回到于阗的。这个野牛,性子顽劣至极,他竟然在和牵牛姐好过之后,不愿下山了!纠缠不休,就是王母亲自出手,也只是把他赶走,不能奈何得了他!后来,他竟然在山中召集了不少人,收纳的都是被仙族送出的人,一起和王母纠缠。”

中甲乙听了,又惊又喜,他以为自己恐怕也是和别人一样被人拿去做了一次情人,然后被遗弃。如果有了这个所在,既可以和情人朝夕相望,说不定还可以继续暗通款曲,也可以保住性命无忧,凭自己的学识、本领,自可以在野牛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暗暗打定主意,微笑道:“所以说,野牛一定不会为难牛郎的。说不定,这小子还能因祸得福哪!”

织女毕竟年轻,没好气道:“我就是不愿意他得了什么福!这小子,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不知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中甲乙终于忍不住问道:“仙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温存?他是个不懂风情的,一个下里巴人!”

“你知道什么!我就是欣赏他对我冷淡的样子,所有人都对我低眉顺眼的,不管是长老,还是小酋长!还有外国的王子,都是围着我讨好。只有他,见了我好像没有看到的样子!”

中甲乙心里苦笑:你就是个贱货!不懂得珍惜到手的,偏要水中月、镜中花,那些不可能得到,也不值得拥有的!却不敢说出来,微笑说:“或者是好事多磨吧。可是,牵牛姐既然能强逼,仙子为什么不用强?”

织女脸上一红,忸怩道:“人家还是闺女!怎么可以对人用强的。”她们虽然不忌讳男女之事,却也是因为人的形形色色,各自有着自己的选择和操守,不诋毁别人,也不勉强自己。

中甲乙更是高兴了,觉得自己机会大增了,于是说道:“仙子,咱们还是到了王母那里再说吧。”

织女只得点头,两人重新上路,又走了几天,山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冷,他们已经不是在山上走了,脚下变成了冰雪世界,中甲乙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看织女还是若无其事的。也不敢说自己难受,只是走一步停一下,再抬脚。感觉到每一次抬脚都是最后一次。织女停下来,看着他,他的头上密密的汗珠,脸色如猪肝,眼睛肿胀,知道他正在苦挨,担心的说:“怎么样?你能不能挺过去?快了。只要挺过这一段,就好了!”

“没……没……没事!”只是说了几个字。他就觉得憋得上不来气,想要坐下来,但织女已经提醒过,不让坐下。怕坐下就起不来了。

织女沉思半晌,上前挽着他的手,两人一起慢慢的挪动。中甲乙多日梦中都想的事变成了现实,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已经没有了一点点激情了,只想着早日到了地方,好好休息一番,恢复体能。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

一道亮光刺疼了他的眼,转过头定了一会。才注目观瞧,一阵眩晕袭来,他心头狂跳。想要大叫,却叫不出来:眼前是一派琼楼玉宇,仙宫凤阙!一座水晶宫殿矗立,西下的阳光照射下,金碧辉煌!宫殿是长安汉宫的模样,没有汉宫的巨大。却奢华远过汉宫!汉宫的墙、屋、廊庑、亭台、楼阁虽然装饰华美,怎么也不能整个宫殿都是水晶、碧玉的!宫殿的后面。是莹莹的白玉装点的大山,晶莹异常。

织女静静地等他镇定下来,才微笑道:“怎么了?没有见过这样的宫殿?”

中甲乙摇头,叹息道:“能够亲眼见到这般华美的仙宫玉阙,就是死也不枉一生了!”

“哈哈哈!没想到田蚡的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那汉宫,还有你田家的宫殿,跟我这比怎么样?”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发出了嗡嗡的回响,听不出说话的是男是女,中甲乙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见织女已经跪下了,也跟着跪下,他已经惊骇到极点了,他一心要保守自己的秘密,以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却刚刚踏足这里,就被人一声喝破了!

织女低声问:“田蚡的儿子?田蚡是什么东西?”

中甲乙苦笑:“田蚡不是什么东西,是在下的亲爹。”

一片五彩云彩缓缓地飘过来,中甲乙低下头,不敢看,却又忍不住想看,最后还是偷偷地抬头,原来所谓的云彩,是一些女子手执的彩缎绫锦,远远地看去,好像是五彩的云霞一样,和汉天子、皇太后出行时彩幡招展、旌旗滚滚,还是颇有不及的。来者眨眼间就到了近前,一个女子斥道:“何物男子!敢偷瞧王母圣驾?”

王母微笑道:“不要责备他。他是我请来的客人。田公子,你起来吧,你不用跪的。”

中甲乙站了起来,重新打量对方:王母是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头上的乌发编成了两条大辫子,饰以五彩的丝线和鸟兽的毛羽,显得斑斓光鲜,极像两条刚健的豹尾;脸上没有施脂粉,露出本来的面目,清丽不可方物!皮肤细白,没有一丝的皱纹,仿佛十七八少女的样子。嘴唇薄薄的,抿成一条线,没有血色;细长的脖颈,和脸上一样的肤色,半个锁骨外露,纤巧异常。身上绫锦袍服,却是汉宫的模样。中甲乙有一种回到长安汉宫的感觉。

王母好像就是要他有这样的感觉的,“怎么样?公子,我们这里和你汉宫比还差在哪里?”

中甲乙不自然的一笑,他可不想有这样的感觉,他好不容易才逃出长安,可不想到一个和长安差不多的地方!“哦,王母?小人不明白王母为什么叫小人田公子。小人是个没有根的浪子,不是什么公子王孙!恐怕王母认错人了。”

王母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我这里和汉宫比怎么样?”

中甲乙已经从震惊中慢慢恢复了平静,王母不是什么神仙,而是和他一样的人!她的那些排场,都是吓唬人的,吓唬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的,对他来说都是寻常见惯的百戏法,什么光耀夺目,什么驭风而行,什么光怪陆离,他都见过。只是王母犹若处女的容颜,使他大为惊异。如果说她是十七八的处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雍容华贵?如果是三十多的贵妇,那青春靓丽是怎么做到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母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见他沉思,以为是在比对她的玉宇琼阁与汉庭皇宫的高下呢。“娘娘这里,能够有如此规模的玉宮,确是难能可贵了!汉皇宫在美玉的使用上,是比不上娘娘的琼阁的。”

“哦?哈哈哈!终于有人肯说实话了!他是说我们的仙宫还是比不上大汉皇宫的高大、神妙,只是因为我这里盛产美玉,才得以在玉石的使用上,差可比拟!”

“娘娘,小人没有看不起仙宫的意思。只是娘娘问了,小人才乱说的,皇宫奢华则有之,却没有这里的精洁。”

“好,公子不必过谦了。我这里穷山荒谷,怎么可能比得上中华的繁庶!听说秦皇的宫殿,穷奢极欲,极尽奢侈,本座本想前往一观,可惜还没来得及成行,就被人一把火焚了!实在可惜!我只能从中国找到几个秦宫的匠人,让他们在这里给我起一座宫殿,却只能因陋就简,小而微了!可堪浩叹!”她以没能见到秦皇的威仪炽盛而痛惜不已。

中甲乙想要说秦皇就是因为太过奢华,而早早毙命,大秦朝也短命至极,才有了当今的汉庭。却知道说这些徒增烦恼,让人不悦,给自己带来麻烦。“娘娘的仙阁琼楼,碧霄无尘,如果汉天子知道了,不知该怎样艳羡呢!”

“嗷?汉天子还会羡慕我这小庙吗?他已经富有天下,穷极四海,难道还要觊觎我这荒蛮地方么?”她的话语里透出了对汉皇的戒心。

中甲乙机灵之至,微笑道:“天子年纪尚轻,如今汉宫是太皇太后听政。她老人家修仙好道,不怎么愿意生事的。”

“哼!就是有人想要生事,本座又岂能怕了!”脸上寒霜逼人,她驾下的仙姬木然,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只听得风声呼啸,吹得五彩的幛幡哗啦啦响个不停。

寻道一生走万山,昆仑深处众仙源;福至心灵遇王母,从此勘破生死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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