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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回 无主牛郎游地狱 狂悍两女起争锋

“地狱当然是地狱。却不是你那乡三老说的那样的地狱。这里比他们说的还要可怕千倍。因为他们说的,就是从这里传走的!”

“我又不懂了。怎么。地狱不是处处皆有的吗?”

“哼哼!哪里有那么多的地狱害人!都是些糊弄人的把戏,戏弄愚夫愚妇的!可叹世间多少明智之士都被骗了,何况……。唉!”

牛郎一惊,“地狱是骗人的?那……那这些地方、这些人怎么回事?还有……跑掉的那些人。东王公他们呢?”

大骨没有回答,他站着不动,好像在倾听什么,缓缓吐了一口气,微笑道:“有人在找你。呵呵,今日见到不要跟人说起。东王公?西王母?引人入胜的仙宫碧阙,还是吓死人的无尽地狱,你觉得是真就是真,是幻就是幻!或许有一天仙宫和地狱。你自己也会用上一番的。”

牛郎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道理,听说有人在寻找,就想到是织女。一定是她发现自己失踪了,才赶来找的。想到她的秀美,心中感觉甜甜的。叫道:“我们怎么出去?”

大骨驱动坐下狮子,出了蝙蝠洞,外面是一条山谷,冷气从下面冒上来。扎骨的凉,白色的冰雪不知经过了多久。泛出幽幽的绿光。“大哥,这又到了哪一层了?”

大骨没有回答,却跳下狮子,挥手道:“兄弟,咱们就此别过!希望兄弟永世不要再来!”手在狮子屁股上拍了一下,没等牛郎明白过来,狮子纵身跃下!牛郎只觉得身上寒毛倒竖,心里大叫:完了!

他没有完,狮子落脚的地方,是一层薄薄的地衣,一个女子不知恰好出现在这里,还是就在这里等着他的出现,她头上巨大的牛角辫,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笑,却是牵牛姐。看他有点失望,牵牛姐怒道:“怎么?见了大姐我,不高兴?是不是想着织女那个婢子?”手已经伸出,扭着了他的胳膊,扯下狮背。

牛郎还没有怎样,狮子不乐意了,吼出一口烟气,喷向牵牛姐,她哪里放在心上,挥手打出一掌,一道红线飞出,打散了烟气,怒骂道:“秃尾巴狮子,也敢跟老娘斗气!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狮子却没有畏惧,还是怒吼连连,紧逼了两步。牛郎说:“牵牛姐,你不要和他斗气。他是我朋友的坐骑,送了我一程的,马上要回去的。是不是,狮兄?”他是对谁都喊好听的。

狮子摇头,“怎么?你不回去了?”他又惊又喜,惊的是如果狮子跟着自己,这可不是容易招呼的主儿;喜的是大骨够意思,把好不容易制服的坐骑送给自己,可以是个好帮手,不容人欺负。他在犹豫。

牵牛姐冷笑道:“这么个没用的畜生,你还当做金贵玩意了!”说是这么说,她却没有把握制住这头狮子。只得作罢,“哼!不要再想着那个贱婢了!她是奉了仙命,诳你上山的,你还巴巴的不知好歹把她当做真神了!”

牛郎不相信,“虽然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引进山,却不是什么诓骗。我一个中原农夫,身无立锥之地,也没有惊人的艺业,王母要我何用?总不是杀了我吃肉吧?”

牵牛姐见他不明白,她是个大咧咧的,说道:“你小子不知道哪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被王母记起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在于阗建井渠,还要在于阗垦荒种田。虽然你是异想天开,也没有人觉得你能成事,可是,王母还是让把你弄进山里,说:既然你想干,在昆仑山一样干。不能在于阗做,不然,于阗人有了粮食,就不会乖乖的把玉石进奉仙宫了!”

她说的过于匪夷所思。牛郎笑了:“神仙姐,你编的谎能不能真一点?我在于阗凿井,还是种田。和昆仑山有屁关系?你昆仑山到处是冰雪,就是我想种田,又哪里能干?”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王母要你进山,自然有他的道理。在昆仑山上,还很少有男子,你以后就跟着我。有我保护,没有人敢对你怎样。”她说山上很少有男子。却没说从来没有,看来昆仑山曾经有男子生活。

牛郎不在意在哪里生活,他是个没有根的人,漂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乡,他奇怪的是:“那个大骨是什么人?下面那些受罪的,又是什么人?”

“他领着你到处看了?这丑东西还敢招摇!他是嫌日子过得逍遥?那些人都是天下各国、各族的叛逆、不道之人,还有些大恶之人,像什么你们中国的秦始皇、项羽;匈奴的冒顿,哼,还有前几年反叛的吴王、楚王!”

他说的人有的牛郎听说过,有的只是星星点点知道一点,却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操心的是:“我要是死了,会不会进到你们这个地狱?我阿爹、阿娘呢,是不是在你们这里受苦的?”

牵牛姐没想到他突然有此一问。愣了一下,“你们,这里都是恶人!恶人,没有好人,也不会有寻常人。”

牛郎有些失望,“你说的那什么皇帝。我怎么没见到?你一定在骗我。”

“你没见到有人在蛇蝎堆里?没见到有人被虎狼撕扯?他们就是你们中国的皇帝。”

“他们已经死了,皇帝都死了好多年了。怎么还有?”

“傻瓜!在昆仑山什么事都可能的,让他们死,他们是不得活;让他们活,他们是不能死的!我昆仑山既然能够长生不死,就能够起死回生!一刀一剑杀了他们,或者只是取了他们的性命,太过便宜了他们,只有让他们身受千百遍他们加之于别人身上的痛苦,才能弥补千百万人曾经的痛苦!”

牛郎更是闻所未闻了,哦,把一个人弄死,再救活;再弄死,再救活!翻来覆去的折腾,就可以让被他们害死的人得到补偿了?而他亲眼见到王母和大魔头交手,受了重伤,已经看起来没救了,她们还救坏人?

牵牛姐却不管他想不想得通,搂住他亲了个嘴,“我们不要管别人了!野牛把你送给我,我们还没有亲热呢!”她的火辣,让牛郎觉得欲推不得,欲拒不能,羞答答的被牵牛姐拥进温暖的怀里。

秃尾巴狮子在两人旁边来回的走动,不时地发出怒吼,牛郎初次得了个中滋味,欲罢不能;牵牛姐也是许久没有得到温存的机会,有了这个生力军,自是得意非凡。两人缠绵了不知多少时候,听到有人冷笑。牛郎一咕噜爬起来,却见不远处立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看不清面貌,一身翠蓝衣衫却非常熟悉,知道是织女到了,心头歉然,也有些难为情,赤身露体的被一个年轻女子看到,成何体统!却不知塞外各族,对这些看得殊为淡薄,只有中原人讲究什么礼仪。他惴惴的急忙穿衣,那边牵牛姐已经跳起,一张牛皮随便裹住身体,怒喝连连,扑向织女,织女也不示弱,出拳相迎,两人打在一起。

两个女子打架,手忙脚乱,嘴也不停:“婢子!看了姐姐的好事,心中痒痒了?可惜牛郎心里只有阿姐我!对我温存不够,你是没有指望了!”

一个说:“贱货!王母受了重伤,正在医治。只有你没有羞耻,抢了我的人,敢荒野干事!不怕王母知道,剥了你的皮!”

“哼哼!用王母来压服我?阿姐得了男子,自当随意享用,就是王母也不能阻止我!你小小贱婢,能耐我何?”

两人对骂,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乒乒帮帮,出手毫不留情,身上各自挨了几下,牛郎看看这边,牵牛姐鼻中出血,看看那个织女鼻青眼紫!只得叫道:“你们两个不要打了!快住手!住手!有话好说。”

两人谁也不听他的,一个踢出一脚,另一个就还了一拳。牛郎猛地发现,往日看似睥睨一切的牵牛姐和好像柔弱的织女打,竟然不能占一点上风,织女的手脚利落干净,比之牵牛姐的势大力沉,却是各有千秋。

两人打得热闹,牛郎着急不已的时候,陆续有人赶来,牛郎见她们穿戴的劲俏,知道都是王母身边的近侍,愈发觉得难堪。许飞琼也飞身来到近前,众人见了场面尴尬,知道牵牛姐的性情,暗暗发笑,有人不住的对牛郎做鬼脸,有人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肌体,羞得他入地无门!

中甲乙走近牛郎,骇笑道:“牛兄,你真是好本领,让两个神仙为了你打架!小弟今日可是开了眼界了!”

牛郎气道:“老兄不要急着取笑!还是劝止了她们吧。”

中甲乙笑了笑,他没想到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竟然跑到了他前头,看来已经得了手啦!他还在想法,怎么入幕!

许飞琼高声喝道:“停!再不住手,小心宫令惩处!”

两人听了,虽然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却各自退后了一步,犹自恶狠狠地看着对方,像是要吃了对手。许飞琼面沉似水,冷冷说道:“你两个也不怕外人笑话!为了一个男子打得天翻地覆的!没了仙界体统,王母知道了,不知如何生气。”

牵牛姐说:“都是这个贱婢,要来搅我好事!她如果再敢跟我牛郎眉来眼去的,我还打她!”

织女怒极:“贱婢还敢恶人先告状!不是你横抢我的牛郎,哪里有今日之事?”

牵牛姐大怒,飞身跃起,挥掌再打,织女也抡拳相迎,两人又打在一起。许飞琼气得身子颤抖,却无可奈何;牛郎急的头上青筋直跳,却束手无策,只是打转。众人却是嘻嘻哈哈,看得过瘾。一个清泠、纤细的声音响起:“你们众人还不退下!让我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混闹!”

牛郎不知是哪个来了,却见众人脸色大变。

修道百年心已枯,不识郎君面若珠;仙籍注名身不老,古井生波脚横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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