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桢爽快地应了声。
两人接着就是寒暄,即使都知道彼此的目的也都不揭穿,谈天说地,既然也起了几分热闹,虽说两人年龄差了十几岁,可是一个不像平常人家小少年那般天真,一个有心配合,倒不是一般得谈得拢。
半个时辰后,两人有默契地听了话头,各自喝了一杯水。
杜维桢笑道:“姝怿这次来找维桢哥哥不是来聊天的吧。”
姝怿一抿唇,腼腆而为难,“嗯。姝怿知道浮生哥哥在这里,有点担心他,就过来看看。”当然能让他把浮生哥哥带回去更好,不过姝怿只敢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不敢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要是惹恼了眼前人就不好了。
杜维桢听他的话也不生气,只是了然的笑笑,然后语气不明道:“以前你们的感情就极好,没想到现在也是如此,倒是让我有些羡慕啊。”
他眸底浮现丝丝缕缕的怀念,想到从前他去穆府饮酒时,那里还有三个小孩,见了他也不疏远,或是端着恭敬,在他们身边吵吵闹闹的没个消停,那个时候他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是新奇而欢喜。
这么想着,表情也柔软了不少。即使物是人非,以前的感情也做不得假。
接下来姝怿也找不到机会开口说明来意,事实说明杜维桢年长他十几岁也不是吃素的,说话滴水不漏,把他说得晕晕乎乎的,都忘了自己是谁,直接被他安排到了一个地方休息。
姝怿被带走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许久,四喜在外头听不见一点声响,总是不放心地往里头瞧,看他没事才把头缩回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日落西山,杜维桢拒绝了晚膳,而是让人准备两壶酒和一些下酒菜,装在食盒里,亲自拎着。
这一天晚上刑部大牢里来了一个稀客,原本就不苟言笑的侍卫们神经更加紧绷了,那副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上阵杀敌,肃杀凌厉。
大牢里面依稀有说话的动静,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探头往里面看。
开玩笑,里面的可是当朝太子,哪个不长眼没长心的敢乱瞅。
杜维桢拎着食盒,借着将熄未熄的灯光慢慢走了下去,即使身在阴森的大牢,也浑然不减清贵,他走到最后一个,席地坐下,将几碟菜一点不嫌弃地放在了地上,一壶酒放在了面前,一壶酒递了进去。
里面的人垂眸,手施施然放在身侧,没打算接。
杜维桢一笑,不介意,将酒壶随手放在了对方面前,自顾自喝了一口,一股辛辣自喉咙浇到信心口,他眯着眼“啊”了一声,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少了几分端着的清贵,多了点潇洒的感觉。
“浮生。”杜维桢眯着眼,声音很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对方却能听到,“自将你从流云山庄带到皇城,我一直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成为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助手,可世事无常,不知不久就成了这种局面。”
杜维桢又喝了一大口,脸颊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