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时辰。
“这是药,你别忘了喝。”
卫桐满脸信任地看着魏王,将药一饮而尽。
“你好好休息。”魏王有些不忍,径直离开了。
还没等她细细体味这一丝柔情蜜意,喉咙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好疼,好疼!”卫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然后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卫桐心痛得都麻木了。
怎么会这样呢?
魏王怎么会给她下毒呢!
她尝试着张开嘴巴说话,什么都说不出来,好疼好难过,痛得她嘶牙打颤。
她的心底里只有惶恐无助,她想起魏王魁梧的身影,曾经那个男人是她生命里的一片绿洲,她的人生如同荒漠,绿洲于她来说尤为珍贵。曾经那个男人就是支撑她的全部。
第一次见面是在午门,巍峨宫门下把守着英气凛然的禁卫军,她那时候是第一次上朝,魏王被众侍卫簇拥着进宫,英俊的面容有些吊儿郎当。
第二次已记不清是在哪里见的面,只记得那日安容郡主捉弄了她,导致她崴了脚。他从她身边经过,训斥了安容郡主,她一抬头、他一颔首,两人就对上了眼神,那一刻,她怦然心动。
后来她在娘亲的强迫下成了亲。
魏王后来总是变着法儿地捉弄她。她那时候经常气得掉眼泪,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再后来,她发现了魏王并非游手好闲王爷这么简单,对魏王大为改观。
那日她不小心掉进水里,被他救了去。
她都忘记了他是怎么救的她,不晓得怎样就逾越了界限……
人生如梦,醒来方知一场空。
那日晋王盛怒,要打她三十大板,魏王的仆从说了几句求情的话,她才得以苟延残喘。
现在看来也许是那人会错了主子的意思,魏王那时候也许就是希望她死掉的。
“本官奉陛下之命,提审犯人卫桐。把人给我带上来。”
“罪人卫桐,你可知错?本官问你话呢?你别给我装聋作哑!”卫桐艰难地抬起眼皮,入眼是一间昏暗的囚房,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她的同僚周寺,刑部侍郎,看着她的眼神极度凶恶。
这是一间由青石砌成的囚房里,今夜没有月光,离她三米处是一个烧着煤炭的火炉,火炉上几根烙铁已经被烧得通红,这使得原本漆黑一片的房内,增添了那么一点光亮。
“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你这样嘴硬的人,我见得多了。本官告诉你,在这里,嘴硬是没有用的。”
“李步,你让这丫头见识见识我们刑部的厉害。”
男人身材高大而又健硕,皮肤黝黑,左脸颊又一道猩红色的刀疤,就好像是一只长长的蜈蚣长在他的脸颊上一样,让人一看他的样子就不寒而栗。
十根手指被绞断了。
李步困惑道:“她是不是变成哑巴了。十根手指头都被绞断了,都不叫。”
“她那是骨头硬。明儿个本官再来审。”周寺睁眼说瞎话。
在狱中,每天都会被提审,上头的意思,如果她什么都不承认,就不能给饭吃。可卫桐的嗓子已经坏了,故而卫桐连续饿了好几天。
一趟趟审问下来,卫桐的十根手指尽断,脚筋被挑断了,这样的疼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无法形容其中滋味,卫桐想惨叫却叫不出来,她整个人就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最后直接昏厥过去了。
她再也开不了口写不了字,她再怨屈再愤懑都没用,因为她无法倾诉苦楚。
在他们走后,卫桐缓缓睁开眼,感受着全身上下的剧烈疼痛,她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