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出去一下啊。”我说。
“我出去了谁给你拎着点滴?”
“你挂墙上就行了。”我指着墙上的钩子说。
“少废话,不想拉裤子就赶紧的。”他不耐烦地说。
我没办法,只能当着他的面脱裤子。那天穿了一条牛仔短裤,拉链有些紧,我一只手输着液,用不上力,拉了几下也没拉下来。
子获皱了皱眉,把输液袋挂在墙上,上前揪住我的裤子拉链,轻轻一拉,就拉开了。他瞟了我一眼,说了声:“笨。”
我不服气地反唇相讥:“当然没有邢总脱女人裤子那么熟练。”
只见他眉毛一拧,伸手敲了我的头一下。我坐在马桶上避无可避,生生地挨了一下。
虽然和他已经亲密无间了,我还是没有魄力就这么在他面前干这种污秽的事。“你赶快出去吧。”我祈求着。
他好像故意跟我作对一样,不但没出去,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不能有烟味。”我抗议着。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烟味儿怎么了?难道烟味儿还不如屎味儿?”
这是什么人啊!婉贞嫌赵明诚不风雅,这个邢子获简直就是粗俗!我真是被这个粗俗的男人弄得哭笑不得。肚子一阵绞痛,我实在忍不了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当着他的面放松了。一边放松一边嘴里怨念着:“邢子获,你这个变态,你脑子有毛病……”
子获喷了一口烟在我脸上,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我他妈愿意在这儿候便,我就是想抽根烟,这不是有换气扇嘛,懒得跑外面去了。”
看着他戳着两条大长腿,斜靠在洗手盆上,仰着脖子吸烟的可恨样子,气得我牙齿痒痒。要不是坐在马桶上,我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如果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个男人面前打嗝放屁,那么这个男人要么是你的亲人,要么是你交往三年以上的男朋友。今天我在子获面前做了这样的事,是不是说明我和他已经亲近到了那种程度?我不能肆无忌惮,他却能视若无睹,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我已经和他足够亲近了。
坏东西都排出去了,身体一阵轻松。提裤子的时候,那恼人的拉链又跟我作对,拉了好几下也没拉上。子获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帮我拉上拉链。
一只手输液,另一只手也没法好好洗,就在水龙头下随便冲冲了事。子获瞟了我一眼,一把扯过我的手,挤了洗手液,把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搓着,又冲洗干净,抽了张纸巾给我擦干。又抽了张湿纸巾帮我把输液的那只手细细地擦了一遍。
他做这些事并不生涩,我有些诧异地说:“真没想到邢总也会伺候人。”
子获一手拎着输液袋,一手扶着我走出洗手间。“我好歹也带了那么多年闺女了,这点事儿算什么。”
“婷婷不是有保姆吗?”我问。
“孩子生病的时候粘人,保姆哪儿能比得上亲爹。”他不以为然地说。
“婷婷妈妈不带她吗?”我问。
子获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她忙。”
他回答的简短,显然是不想谈这个话题,我也识趣地不再说了。可心里却忍不住疑问。子获就已经很忙了,难道她比子获还忙?不就是一个大学的院系主任嘛,能有多忙?
“快滴完了,我去叫护士换药。”子获按了铃,还是不放心的出去找护士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叹息。我一个临时二奶,干嘛要琢磨人家的正妻,无论怎样他们的关系都是我“破坏不了的”,这在一开始子获就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了。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还有像杨敏说的那样,在最后这几个月的期限里,多关心他一点,对他好一点。
子获在家里陪了我两天一夜就被我催着回去陪婷婷了。尽管他说婷婷很独立,我却知道她是一个很需要陪伴的孩子,就连我这个每周只给她上一次课的家庭教师,她都会粘着不放。可怜小小年纪就被父母送去寄宿学校,只有假期才能回家。做有钱人家的小孩到底有什么好?想到婷婷,我总是很心虚。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如果知道我在做什么会不会恨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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