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儿,逝者已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尽量照顾好他们的身后事。”
子获说完上前一步把我抱下洗手台,牵着我的手出来。
陈姐又盛了一碗新的豆花放在餐桌上。他继续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我,我也配合地吃下去。我知道他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是让我不要为了婉贞难过,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一半是为婉贞哭泣,一半是为自己哭泣。
第二天,子获必须去公司了,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他让我在家修养几天再去上班,临走之前还交代陈姐好好照顾我。
陈姐怕我胡思乱想,就拿了一袋毛豆和我一起剥豆仁,一边跟我讲着她家乡的鬼怪狐仙的传说,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午饭也是些清淡落味的小菜,我也吃了不少。
陈姐在我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婉贞托我还给赵明诚的那条项链,这是婉贞的遗愿,我必须帮他完成。
我给赵明诚打了电话,跟他说有事找他,约他第二天在小区门口的咖啡馆见。
我怕子获担心我,尽量不把伤心带在脸上,照常地和他聊天,吃饭,睡觉。
第二天,我又一次见到了赵明诚。我还是坐在那天和婉贞一起做过的座位,而这次坐在我面前的是赵明诚。
我拿出婉贞给我的那条项链递给赵明诚说:“婉贞托我还给你的。她说这是你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赵明诚一怔,伸手接过去看了看,问:“她还好吧?”
原来赵明诚还不知道婉贞已经离世了。“她走了,自杀。”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天前。”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声音有些艰涩地问:“下葬了吗?”
“第二天就火化了,她家人来把她的骨灰带走了。”
赵明诚不说话,手指用力地搓着手里的那根项链。好半天才开口说:“她人那么漂亮,又聪明,可惜书读得太多,想法太多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又感慨地说,“女人啊,想法少一点儿才是福气。”
我沉默不语,咂摸着他的话。我是不是也想法太多了,少想一点会不会更快乐。
坐了一会儿,赵明诚把那条项链放进口袋里,对我说:“关小姐,谢谢你。”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说,“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帮我转交给她的家人,算我的一点心意。我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说完他便离开了。
我看着赵明诚留在桌子上的那张卡,他不是对婉贞不舍得,而是真的怕她想法多。他和婉贞最初也是相爱的吧,不知道是婉贞先想法多,还是他先算计防备,两人才慢慢起了隔阂。于是婉贞的想法越来越多,他的算计防备也越来越深,从此渐行渐远。
我好怕,好怕我和子获也会生了隔阂,渐行渐远。
下午小唐给我打了电话,她说听说我最近比较空,让我给她写一份申请材料。她已经一年都没有找我干活了,这个时候找我,我猜一定是子获怕我闲着胡思乱想,所以故意安排的。我不想让他担心,便答应了小唐。
之后的几天,我和子获又恢复到两年前的样子,每天晚上一起在书房各做各的工作。然而那心情却回不到两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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