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宝莲如愿以偿地让何总带走了我,我也知道我需要付出些什么。记得那天言之对我说,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他可以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给我妈妈看病,但他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付出是需要回报的。”
“我知道他要的回报就是我,而我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我妈妈的病需要他的资助,还有就是我并不排斥他。”
“第二天我就住进了他的房子,做了他的情人。随后,我的妈妈也住进了条件优越的私立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虽然我做了他的情人,但他却从来没有勉强过我。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去我那里,试着和我亲近,只要他发现我有一丝抗拒,便会停下来。他说他会等我准备好,但不希望等太久。”
“做他的情人两个多月后,我才真正做了他的女人。是我主动的,我觉得我应该报答他,而且我也希望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言之对我很好,他真正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每次也只是去我那里坐坐,陪我吃顿饭。就算留下过夜,也不是每一次都要我。”
“他要我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开灯,他说他怕我看见他身体上松弛的皮肤和肌肉。虽然我说我不介意,言之却从来不肯让我看见。”美琪说着脸上泛起红晕,眼圈也红了起来。
我心中微微叹息,像何总这样的男人一定是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心爱的女人,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看到他们认为的不堪。
后来我想到,那天子获不肯让我开灯,并不是不想看到我,而是不想让我看到他。他不让我说话,也并不是不想听我说话,而是怕我问出他不能言说的东西。
美琪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啰啰嗦嗦地跟你说了这么多,这些话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连婉贞都没有说过。她们都不会懂,小关,或许你会懂。”
我懂,我当然懂,情人的心是隐藏在甜蜜下的一层又一层的酸涩。这样的酸已经渍得我的心好痛。
“婉贞走了,真的很可惜。”美琪的语气突然一转,轻蔑又带着恨意地说:“你知道吗,陆曼玲也死了,两个月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我心头一惊,连忙问。
“听说被那个变态的宋总玩坏了身子,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了。结果她自己不争气,嗑药嗑多了,死了。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会不得好死!”
我从来没有想到如此温柔绵软的美琪会说出这样咬牙切齿的话。
又见她牵了牵嘴角说:“言之根本没有假牙。”
原来尽管陆曼玲欺负过她很多次,而这句话才是真正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恨之入骨的。
美琪可以忍受她的欺侮,但却不能忍受陆曼玲羞辱她爱慕的何言之。
美琪应该是很爱他的,可如今也离开了他。
我不知道我离开子获后会怎么样,便问:“美琪,你舍得离开他吗?”
“他一定要我离开。他说过些年他可能会更糟糕,或许会中风,偏瘫,老年痴呆,还可能尿裤子。他不想让我看见他那时的样子,他希望在我心里永远是体面的。”
“可是,我不想走远,我就想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想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来。他不想见我的时候,我也不会去打扰他。”
“那你就这么一辈子?不结婚,也不生孩子?”我问。
“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或许我的生活会改变,或许不会,都不重要。”她笑着说,笑容温婉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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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美琪的甜品店,我独自慢慢地在大街上徜徉。
何总放了美琪的人,可她却囚禁了自己的心。假如有一天子获放了我,让我离开,我能不能释放自己的心?我无法回答。
大衣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着,打断了我满怀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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