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总六十多岁,很健谈。他和子获东拉西扯聊了很多,我提到废窑厂的项目,老头儿只客套地鼓励了几句,明显地这不是他的关注点。
聊了半天终于聊到了重点,汤总想把手里的一块工业用地改成居住用地,但是有点手续一直弄不下来,想让子获帮忙指个路。子获也答应他了,就算还他的人情了。
我知道这事儿应该不是很好办,否则凭汤总的能力也不至于一筹莫展。子获为了我不知道又要消耗多少珍贵的人脉资源。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子获:“汤总托你的事儿是不是有些麻烦?”
“没事儿,就是要托一些关系。”他淡淡地回答,然后转移话题说:“明天我一整天没事,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不想干什么,睡懒觉,玩孩子呗。”我笑着回答。
“就睡觉玩孩子,不想干点儿别的?”他问得很随意。
我贼贼地一笑说:“也玩你。”
他睨了我一眼,抬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又若无其事地开车,嘴角却向上牵出了一个弧度。
我摸着头,傻笑着说:“你怎么不说‘你脑子有毛病’?”
他轻笑一声,接着又变成了一声叹息,有些无奈地说:“我脑子才有毛病。”
我轻轻地靠上他的肩,问:“子获,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撇撇嘴说:“你是挺麻烦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女人再麻烦也得扛着。”
这个邢子获越来越会煽情了!我抽了抽酸酸的鼻子,说:“我会报答你的。”
他勾了勾唇问:“怎么报答?”
“就是这样。”我仰起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手也轻轻地揉了揉他。
子获倒吸了一口气,用力一踩油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家。”
接下去的两天依然快乐而粘腻,直到临走前一天,子获的父亲回来了,子获带着妞妞去看望了他。
和以往一样,他们早晨出发,晚饭前就回来了。子获领着妞妞进门,小家伙嘴里一直中英文混搭地跟爸爸聊天,子获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反正他们各说各的也聊得挺热闹。
孩子已经快三岁了,能大致描述事件了。她一回来就跟我叽叽咕咕地讲在爷爷家里的事,吃了什么,老爷子抱着她玩了什么,我知道那个大人物确实是喜欢妞妞的。无论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我都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得到爷爷的承认和宠爱。
突然妞妞说了一句:“爷爷骂爸爸了。”
“爷爷说什么了?”我问。
孩子太小,中文水平又有限,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爷爷骂爸爸了。”
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她这样说了两遍,我就知道子获的父亲肯定是教训他了,而且我能猜到是与我有关。
因为妞妞讲的是英文,子获听不懂,但他能看出来孩子情绪的变化。于是问我:“她说什么?”
“她说爷爷心情不好。”我换了一个说法。
子获微微一怔,连忙解释说:“老爷子是为了工作上的事烦心。”
他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我就更加确信我的猜测。恐怕我现在在那个大人物心里一定是个苏妲己那样的狐狸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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