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曾经终结了强大的天族,你应该对天族也有些了解,今日我也用这把剑来抹去你的存在。”周昂缓缓抬起余鸾,仿佛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到神剑余鸾,冥王本能的心中一紧,不过下一刻余鸾已经脱手而出,一道剑光闪过,直接从冥王的胸前穿过。
冥王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洞穿的胸膛,他想过许多种与周昂交手的可能,但从周昂出现的那一刻,无论是将南洋诸岛生灵化为雕像,还是沉没上百岛屿,这些都超出了他的预料,至于自己会如此轻易的被杀,他更是没有想到的。
被余鸾穿胸而过,冥王的身体开始慢慢虚化,最后好像变成一缕缕稀薄的念头,又融入到天地之间。
看着空旷寂静的神殿,周昂又向前走了几步,同时口中还莫名其妙的说道:“原本此事也不必如此麻烦的,不过你我曾经也有同桌共饮之情,加上你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所以还是亲自来见见你吧。”
周昂一边走一边说,好像在喃喃自语,又好像在对着旁人说,只是这神殿之中并无第三人。
“你已如此强大了,你也说我们曾有同桌共饮之情,不如你就放过我好了,我保证以后绝不踏出此地一步,求周圣饶我一命。”就在周昂话音落下的时候,神座后一个明显有些慌张和胆怯的声音响起。
接着一个人影从神座后跑出,远远的就朝着周昂跪下,那人不断地对周昂磕着头,竟然是已经许久没有露面的朱尔旦。
当年十王殿中,周昂喝了朱尔旦几杯酒,后来一天夜里周昂又亲自到朱家拜访,与朱尔旦和陆判有了同桌共饮之事。
只是后来的事情让朱尔旦对周昂怀恨在心,一步步走到了与周昂不死不休的对立面,当年天孙夜玄被周昂的万丈红尘斩杀后,朱尔旦便投靠了南洋神君。
“你也是聪明人,我今日都亲自来了,你觉得我有可能放过你吗?”周昂没有立刻动手,倒是对朱尔旦说了一句。
“你都已经是圣人了,为何如此咄咄相逼,圣人不是应该以德报怨吗?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朱尔旦闻言心中一沉,也是大感不妙,不过他还不想放弃,于是连忙哀求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圣人就该以德报怨,那若今日高高在上的是你,可能做到以德报怨?你三番五次想要置我于死地,那时可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别以为我不知道,不久前我赴任修文县的路上,那些半路劫杀的魑魅魍魉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就算我是圣人,这却不是放过你的理由!”周昂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向朱尔旦的神色也越发鄙夷。
其实原本周昂并不在意朱尔旦的,当年鬼市之战朱尔旦逃走之后,周昂其实也没有非要深究的意思,可是朱尔旦却越发变本加厉,只要周昂露出一点破绽,朱尔旦就会像苍蝇一般扑上来。
朱尔旦此刻的表现,完全代表了深藏在人们心底的自私自利,这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我弱小我有理,我弱小就该被原谅’的丑陋嘴脸。
听到周昂如此回答,朱尔旦心知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了,而后他竟然心一横,猛然站起身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吼道:“这南洋数百万黎民,还有那无数的生灵,它们可曾对你不敬?而你竟然顷刻间剥夺他们的性命,你枉为圣人,你才是天地间最大的魔头。”
朱尔旦忽然画风突变,周昂倒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打的什么主意,无外乎就是想要死之前扰乱周昂道心。
“圣人这个称号,可不是让你们胡作非为的枷锁,若连自己心中所想都不能去做,那样的圣人还有什么意思?也不过是被供起来的一尊傀儡罢了。”出乎意料的,周昂此刻竟然与朱尔旦辩论了起来。
朱尔旦只是想扰乱周昂道心,可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一时间更找不到反驳周昂的话。
而下一刻周昂却继续说道:“当年在志公寺时,我看着清水和尚在我眼前自杀,那时我便对素娘说过一句话,‘救人易,救心难’。而这个世上有些人的心早已无可救药,所以律法的存在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光明正大的诛杀那些无可救药的人,可以让圣人不被道德所绑架,而我现在心中想的就是杀了你。”
“不.....不要......圣人应该是宽宏大量的,可以渡尽世间所有人的,你应该渡化我,你不能杀我。”朱尔旦神色一片死灰,而他本能的求生欲,还让他继续诡辩,妄图抓住不可能的机会。
周昂看着朱尔旦丑陋的样子,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一幕是连周昂也没想到的,不过在周昂看来,这又是卑劣之人应有的表现。
“呵呵呵呵,可惜啊!我不是你口中那样的圣人......”周昂最后对着朱尔旦说了一句,说完之后他却没有用余鸾杀死朱尔旦,而是目光如炬的盯着朱尔旦。
下一刻朱尔旦的身体也开始迅速石化,顷刻间也变成了一尊雕像,脸上还保持着朱尔旦最后一刻的神态。
张狂,怨毒,不甘,却没有一丝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