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是很好的人。父亲和爸爸都有点傻,母亲很聪明也很坚强。”
“最近剪了头发,很短,就像是我小时候那样。”
“谈恋爱了,就是当初那小子。”
“我后来还认识了很多朋友。”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朝仓千夏停在那里许久,最后她望着大理石制成的墓碑,涩声开口道:“您说,当初您要是没看到我,或者我没有去找您搭话的话,您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也许就能等上那么几天或者几个月后,自然而然地良心发现退出那个组织,开始悔过自新……而不是落得那个下场。
“……那之后,那个孤儿院已经被那小子的爸爸带人拆了。”
“我救下那些孩子了。”
“院长不是人,背后的老大也不是,所以我动手了。”
“他背后的组织也已经被察觉了,最近可能被针对了,势力大幅缩水,很快我就可以把他们连根拔起了。”
“……并盛虽然很排外,但是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您应该是喜欢的吧。”
“其实一直没告诉您,我是个女孩子。”
“之前想着要不还是不跟您说比较好,但是……”朝仓千夏从怀中掏出一叠放在信封里的照片,看着它的一角被无名火焰点燃,徐徐吞噬掉照片,“您的儿子被拐后,辗转去了纽约,收养他的人对他很好......但是我去找的时候,他们已经因为一场火灾都死去了。”
“本想着装成您儿子的模样骗骗您,我连在纽约拍的照片都准备好了,但是还是没敢来见您。现在来了,却是发现这根本就没有意义。”
“……这些话,您听不到最好。如果能听到的话,如果不讨厌我的话,可以来看看我吗?”
十年前就算存在鬼魂她也看不到,十年后她希望她看不到了。可饶是如此,她也稍微还抱着一点对方能听到她的谎言后现身告诉她撒谎不好这样小小的期望……不管怎么说,她至今也没能......
“之前没说过再见,现在大概我也不会说吧。”
朝仓千夏起身,来到墓前双手合十拜了三下,拿起另一束放在地上的花,离开了这座墓碑。
她在这里绕了绕,因为当初只是隐约听到的缘故,她其实并不算确定那位老奶奶是否被葬在了这个方向。虽然两束花那个人似乎都能够送出去,但是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算了。
“没记错的话,是……”朝仓千夏停下脚步,她就说,为什么虽然险些甩开了那些跟踪者,结果来这里的时候感知到的人更多了。这个人是个大人物啊,那么多人看顾着。
棕发青年静默地站在一座墓碑前,此时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来访,青年睁开他那双棕褐色的眼眸看来。
“你好,请问你是?”青年率先问出了口。
“只是一介无名的探访者罢了。”朝仓千夏瞥见对方身前墓碑上写着的名字,呼吸一滞。
新田彩之墓。
她虽记住了那个孩童喊着的“彩奶奶”,却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和新田惠有什么关系。
所以到头来,她没救下的新田惠的奶奶,也是因她而死吗?
她在不知不觉间,到底害得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她本可以救下新田惠,本可以制止两人争执阻止那场车祸的发生,本可以不去找那位阿姨搭话……
以诺悄无声息地出现,无视周遭人全身的警戒,伸手把朝仓千夏抱进怀里。
他拍拍少女的头,轻声道:“实在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青年制止了部下的后续行为,只是皱眉思索起刚才前来的人给他的一种熟悉感。
“我本来可以阻止的。”朝仓千夏眼睛干涩的厉害,却只是双眼死死地睁大,那么喃喃自语。
‘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可是我可以救下我周围的人的。’不在意什么暴露不暴露身份,强制开启商店调动所有能力的话,系统000是可以救下所有人的,只要尸体还在,魂还没进轮回,它甚至能够起死回生。
‘你明明清楚,那个时候的你,不可能有这些想法的。’
‘……’
‘违背法则救人的话,你的家人朋友,那些在意你的人,你全都不要了吗?’
‘……’
‘更何况,你那个时候,能知道你做出的选择会导致后面这些事的发生吗?’
‘……’
‘别把自己想的太强了,就连父神,都有做不到的事。’
“这不是你的错,”青年突兀地开了口,“真要说错的话,是我这个当初跑到那里的人的错。”
朝仓千夏从以诺怀里探出脑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满脸悲伤的青年。
“是你啊……”她有点恍然地开了口。尽管只在车里对视过那么一眼,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联想到是当初那个被老奶奶护住的孙子了。
青年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抱歉,刚才失态了。”朝仓千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扯扯以诺,让他不要和对方的部下那么针锋相对。
她捧着花走上前,却是察觉到那些人所有的注意力移到了自己身上。
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地放下花拜了三下后,刚想起身离开,就发现从墓碑后钻出一个极小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