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小了,就别折腾了。”无法辨别妖力的朝仓千夏嘴角抽抽。
“小姑娘你来找老夫什么事?”偶尔怀念一下当初的青葱岁月的奴良滑瓢眼神游离地问道,绕了那么好几圈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还似乎护了下即将摔倒的纳豆小僧,怎么看都不是来找茬的。还有那根簪子……
“奴良鲤伴让我给你带点消息。”朝仓千夏望着眼前枯瘦矮小的老者,轻声道。
“换个地方谈。”奴良滑瓢眼神一厉,便是站了起来。
“不用了,这里说就好,没人会听见的。”隔音结界和混淆术已下,没法辨别妖力被对方骗过一次也就算了,这种事她不可能栽跟头。
“我儿子想和老夫说什么?”知道连他都不清楚的银簪位置,黑发黑眸……虽然年纪似乎对不上。
“有内奸这一事应当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了。”朝仓千夏垂眸,“奴良鲤伴已死,灵魂现在附身于山吹乙女。”
“乙女还活着?!”奴良滑瓢眼眸一颤。
“……不知道被谁复活的,乙女现在成为了羽衣狐的容器。”朝仓千夏低声道,“前几天奴良鲤伴抓住羽衣狐的空档用灵魂将她封印住了,不清楚能坚持多久。乙女现在失了忆,他们俩现在都和我住一起。”
信息量有点大,让他消化消化,鲤伴那小子可真会折腾。
“以及……”朝仓千夏再次幻出那个脑袋长长甚至那上面还长了只红眼睛的的老头,“山本五郎左卫门,正在找羽衣狐。他似乎找到了什么祭品,大概很快就会下手。”
“老夫会让组里人注意的。”奴良滑瓢严肃起来,点了点头。随即,他望着朝仓千夏,眼神和蔼地说道,“需要老夫安排人去照顾你们吗?”
奴良鲤伴你个大混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老爹跟你一个脑回路?!
朝仓千夏板着脸说道:“如果你来,可以。”她确实缺人手,乙女太想出门玩了,他俩又不忍心把实情告诉她让她担心,快要关不住了。但是以那个老头的手段……奴良滑瓢能瞒过她,应当也是能在乙女出了那个结界后遮住她的气息的。
“口气可真大的小家伙,”奴良滑瓢笑眯眯道,“爷爷我可忙得很啊。”
“我没爷爷,请注意词措,奴良先生。”白家那老头,她才不认。
“别在意别在意,留下来吃顿饭怎么样?”
“我接下来还有约,就不打扰了。”朝仓千夏表示拒绝。
“那要不常来玩?老夫的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应该很有话题的。”奴良滑瓢不死心,“那小子今天去参加社团旅游了,明天就回来。”
“您孙子才刚上初中吧。”这座大院里只有两个人类的生活气息,小的那个似乎才上初中,怎么着也差了四岁,代沟都有了,聊不来的。嗯,柚罗那孩子不算,“话已带到,我该离开了。”
“妖怪寿命那么长,才那点岁数,不算不算。”奴良滑瓢摆摆手,“真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帮我给鲤伴那小子带句话。”
聊到现在,依旧精神烁烁的老者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苍老和脆弱。
“放心把责任交给奴良组三代目,你和乙女,好好过日子去吧。”
当初的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之间,隔着的从来都不是两人无法拥有一个孩子的那道沟。真正隔开他们俩的,是奴良组二代目必须有继承人的,属于妖怪的“大义”。
就算奴良滑瓢和奴良鲤伴从不曾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也压得山吹乙女直不起身。
朝仓千夏顿了顿,俯下身向这位一手建立奴良组,最后还是选择了儿子的幸福的老者行了一礼。
等下,奴良鲤伴说过,他的儿子陆生是个人类……三代目难道是那个人类孩子?这也太惨了吧?虽然修习过剑术,但是对上妖怪的话,怎么看都还是很吃亏啊。
想起妖怪的传承的朝仓千夏顿住,起身问道:“请恕我失礼,三代目,该不会是这个大院里唯一的人类孩子吧?”
“谁知道呢?”奴良滑瓢笑眯眯地这么说了句。
背后莫名发寒的朝仓千夏鞠了一躬,消失了。
爷爷硬要坑孙子,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组……终究是走歪了啊。”最初只不过是想要庇护那些弱小妖怪的奴良滑瓢,走到门边拉开门,看着眼前过了四百年依旧还在嬉戏打闹的小妖怪们,似是望到了遍布各地的那些分组的腥风血雨。
“应该是在那里吧。”神奈川,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妖怪组织能在那留下势力的地方,SA、吸血鬼还有彭格列的核心所在。
回家一趟将奴良滑瓢的话转述给奴良鲤伴后,朝仓千夏看着对方难得恍惚的模样,把走时一并带走的银簪交给乙女后,便退出来给两人留下独处时间。
朝仓千夏翻了衣柜,摸出一套休闲款西服换上。去西餐厅吃饭的话,穿得稍微正式点总没错。可是这身打扮……
开车去?
想起自己在岛上报废的那辆车,虽然本就快报废了,但最终还是因为自己行驶速度过快导致的报废。
算了,但愿这回不会遇上朝间由的粉丝吧,让别人忽视掉自己就好。
事实证明,朝仓千夏的担心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她上的那节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