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令究竟是什么?”苏商商问。她已察觉到,一切似乎都和这昆仑令有关。
昌灵长老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对苏商商冷冷说道:“梁蕖此生未死之前,谁都不许出这狐狸洞。”她说着,又顺手加强了狐狸洞的屏障,转身便又坐下打坐。
昌灵长老在等梁蕖的死讯?
苏商商心中酸涩不已。她知道既然昌灵长老已经放话,那么以苏商商自己的修为,她是很难强闯出去的。更何况,她身上还有昌灵长老种下的傀儡符,她就算出去,也能立刻被控制着回来。
她难道再也见不到梁蕖了吗?
想着,苏商商的眼睛有些发胀。她这些日子已经哭了太多了,一滴眼泪也再难落下。她抬头看向闭目凝神的昌灵长老,细细地把她闯入人间以来的事从头到尾都梳理了一遍,忽然间,她明白了什么。
“自我到了人间以后,一切就变得乱了起来。我一开始以为是我自己的原因,觉得是我自己蠢、笨、还胆小,因为我不适应凡间,所以才事事碰壁,陷入纠结……可如今看来,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苏商商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昌灵长老面前,努力保持着平静,问着,“长老,你让我去皇宫,是不是就是奔着昆仑令而去?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昆仑令在皇宫附近的消息了吧?”
昌灵长老没有说话,只装作没有听见。
可苏商商看着昌灵长老如此,却愈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那昆仑令是什么东西,可你和赢鱼既然都如此看重,那想必很是要紧。你把我推向凡间,在我想回来时也不让我回来,是不是就想借我打探昆仑令的所在?因为你知道,我惧怕凡人、惧怕凡间,又依赖着你,如果有反常,我定然会回到这狐狸洞,同你说清原委……这样,你便可以不用自己露面,便找到昆仑令了,是也不是?”
昌灵长老依旧没有回答。
苏商商苦笑着,又转过身去,忍着心中酸涩长叹了一声,又道:“你骗我、利用我,这也就罢了。可你为何要借我之手去伤她!她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也是被人控制的啊!你若有事,为何不去找赢鱼,为何要伤她!”
她望着洞外,恨不得立马就回到梁蕖的身边。她满脑子都是她离开国师府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看到一个身影倒在了那一团黑气之中……她知道梁蕖不想伤她,不然也不会在失控时依旧顾及着她的安危,那团杀人不眨眼的黑气,竟在苏商商面前变得温和了许多。
只是驱赶,并未伤害。
“若是阿蕖不在了,我便和她一起死,”苏商商已然下定了决心,“我总是要见到她的。”
想着,苏商商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她是无辜的吗?”昌灵长老忽然开了口,抬眼看向苏商商,“你的猜测对了大半,我早就听说了皇宫内发生的种种怪事,我也的确是有意让你去凡间、去皇宫,有意地借你打探昆仑令的下落,甚至有意地让你接近国师,毕竟一切古怪都因国师而起……对了,你初入国师府时常做的那个梦,也是我为你特意设下的。当你遇到她之后,只要你二人开始了肢体上的接触,你们便会做这样的梦,直到这个梦已深深地扎根于你的意识里,让你自己都察觉不到了。”
“什么?”苏商商一惊,忙回头看向昌灵长老。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诡异的梦也是昌灵长老为她设下的,那个两人一开始亲密无间、后来却互相伤害的梦。
昌灵长老又垂了眸,问:“你可知,我为何要给你们设下这样一个诡异的梦吗?因为我怕你重蹈覆辙,商商。我要用这个梦拉进你二人之间的关系,可同时,我也需要你时刻保持着警惕,记住国师对你而言是极其危险的存在……但很可惜,即使我这样提醒,却还是没用。”
昌灵长老说着,又看向苏商商:“我本也不愿给你下那傀儡符,我本还希望你能自己发现昆仑令把它带回来。可我没想到,你旧日是如此决绝,以至于如今见到了昆仑令都反应不过来。夏至将近,我又突遇赢鱼,受了些伤,别无他法,只好给你下了那符咒。”
原来,那日在去清凉殿之前,昌灵长老在查探洞庭湖之后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赢鱼的幻身。二人都有万年的灵力,且一个幻身、一个真身,实力还是不可同日而语。可当日偏偏是昌灵长老在明、赢鱼在暗……
赢鱼偷袭了昌灵长老,伤了她。昌灵长老反击,也打伤了赢鱼。赢鱼自知力有不逮,当即逃走。
但两人都知事情严峻,也都采取了自己的办法。赢鱼利用梁蕖的血滋养昆仑令碎片,让昆仑令碎片即使落入他人手中也不能发挥作用;而昌灵长老则是给苏商商下了傀儡符,以期早点找到昆仑令。
“旧日?”苏商商今日总听昌灵长老提起过去,可却又不说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昌灵长老说。
“长老还真是深谋远虑,”苏商商苦笑着,“骗我去凡间,操控我的梦境,借我之手夺宝、又伤我所爱?”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选了我来做这一切!”苏商商通红着眼,喊着,问着。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几乎已到了说不出话的地步。
这几日,她听到了太多让她震惊的事情了。
“因为只能是你,”昌灵长老抬头,眼睛竟有了些悲怆,“因为只有你能找到昆仑令,因为,狐族的债,只能你来还。”
苏商商一怔。
“商商,我方才已说了,这是你欠狐族的,”昌灵长老意味深长地说着,“既有前因,必有后果。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了,你,逃不掉的。”
昌灵长老话音刚落,苏商商还没来得及再问,狐狸洞上方却传来一阵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