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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的情深似海还真是谁都知道,乔幸如此想到。
他耸了耸肩,不再多想,颠颠下楼回工作室去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乔幸到达医院。
他拎了一袋水果,像探望普通病人那般走进病房。
温夫人此时坐在床边,温长荣躺在床上输着液,男人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许多,身体也不像昨天那般控制不住地痉挛了。
温长荣原本在闭着眼睛休息,听到脚步声睁眼见到乔幸顿时露出个有些意外的神情,而后单手撑了床铺似乎想要像昨晚那般稍稍支起身来。
“那只手在打针呢,哎,血液都回流了……”温夫人急忙呵止他。
温长荣闻言松了手,但还是稍稍支起了上身,靠在床头看着乔幸。
“来了。”
“嗯。”乔幸神态自若地把水果放到床头,“夫人早,温先生早。”
“早。”温夫人应了一声,温长荣的目光落在乔幸脸上。
“两位早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
“那就好。”乔幸把东西都放好,神情相当自然地坐在了床的另一侧。
温夫人看了看乔幸,又看了看目光一直落在乔幸面上的温长荣,便寻了理由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温夫人出去,温长荣看着他,终于是开了口。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乔幸此时刚把背包卸下,正在翻找工作用的五线谱,闻言抬起眼来看着一脸认真的温长荣,失笑道。
“不至于吧?”乔幸把五线谱本拿出来,“你的早餐又不用我准备,所以我没必要大早上过来,现在才十点,又不晚。”
“……嗯。”
如此,温长荣只能应了一声。
乔幸把五线谱和笔拿出来摆在床头柜桌面上,赫然是准备在病房里工作的样子,他一边划拉着稿纸,一边问温长荣。
“对了,你昨天只说给我算护工的工资,但没说是要我来全天还是怎么?”乔幸又看了眼男人,“今天十点来都是我自己估摸着来的。”
“……当然是全天。”温长荣下意识回答道,但随即又看了眼乔幸手下的五线谱稿纸,顿了一下,又说,“或者看你的安排吧,能来就行。”
能来就行。
乔幸稍稍侧首看了眼男人,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行。”
温长荣平时话就不多,两人此时关系又有些尴尬,待在一个病房里也没聊多少,温夫人回来之后乔幸与之拉了几句家常,接着便自由自在地把病房当自己的工作室,哼哼唧唧地改起自己的新歌来。
乔幸向来是个会自己找乐子的主,温长荣说要他全天陪同,他也答应了会尽量做到,但不意味着他就要陪着温长荣无聊的脸对脸,能利用的时间当然是利用。
温夫人似乎没料到乔幸会这么的……不拘小节,看乔幸边渡步边昂着脑袋哼小曲的模样,不由有些失笑。
温长荣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只看了乔幸一眼,然后目光示意母亲不必出声打扰,接着便闭了眼,不觉得吵似的躺在床上休息。
时间一晃到下午,乔幸改歌改得烦躁,又叫了助理陈启到医院来帮他,大概到下午三点,警方那边传来了消息。
经过一晚上的排查和酒店录像分析,警方可以初步确认这件事和沈钦澜有很大的关系,但早上的时候警方曾找过沈钦澜,沈钦澜否认那软毒品与自己有关。
“我们查看了录像,有毒品残余的杯子就是您进包厢之前放在门外的那支,杯子上有您的指纹。”警方将笔记本电脑抬过去,点出一段录像来,“但杯子上没有沈先生指纹,我们看了一下酒店录像,看到这样一段,您看看……”
录像点开,可见温长荣走进宴会大厅之后沈钦澜就一直注视着男人,而后招了侍应,从摆满了酒杯的托盘中选了一杯,拿走这杯酒后,沈钦澜又随手拿了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指了指温长荣,大抵是在说那位先生没有酒之类的话,侍应听到后便朝温长荣那边走去了。
“然后这里,我们初步推测应该是把药放到了这瓶酒里……”警员按了暂停,“然后之后的录像可以看到您之后准确地拿了沈先生倒的那杯酒,可以告知一下,为什么您会选择那杯吗?”
“……”温长荣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昨天的事,片刻后说,“因为那杯酒是红酒……”
“因为是红酒?”
“温先生去宴会不出意外都是喝红酒。”看温长荣磕巴的模样怪着急,乔幸没耐心地叭叭叭起来,“如果托盘里只有那杯是红酒,他肯定抬红酒。”
警方闻言看向温长荣,温长荣点了点头。
“那沈钦澜知道这点吗?”
温长荣点头:“知道。”
警方那边将其记录好,又问了温长荣几个问题,乔幸见后面的问题自己插不上嘴了,便挪到窗台那边画着五线谱,助理陈启凑到他身边小声哔哔。
“沈钦澜胆子可真大,这酒要是温先生没抬被别人抬了就玩脱……”
“不可能被别人抬。”乔幸哼着小曲,划掉了一个音符。
“为啥?”
“人家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屁.股上几根毛都知道,还天生一对的,肯定温长荣会抬红酒这点肯定还是……”
“我喜欢喝红酒这事你不也知道吗?”那边正回答着警方问题的温长荣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乔幸。
“?”乔幸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去看温长荣。
温长荣一如既往的面瘫着脸,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乔幸眨巴眨巴眼:“……大房二房都知道你的喜好,你还挺自豪?”
“……”温长荣顿时噎住,脸色不太好看。
病房里的小护士看着两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温长荣那边轻轻呼了口气,耐着性子说:“我的意思是……我和他并不是什么天生一对。”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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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警方那边拿了一叠厚厚的笔录和相关证据复印件来,警方后来在沈钦澜的公寓又搜到了一堆一样的药物,再结合那份录像和酒店员工的证词及证据,沈钦澜很快被拘留。
沈家虽已破产,但拘留的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网上,乔幸看了几次新闻报道,见沈钦澜脸色青白,戴着手铐深深垂着头坐在车里,很是落魄与恐慌的模样。
警方拿来资料证据的同时,还给温长荣传达了沈钦澜要求与之见面的消息。
“沈先生目前在取保候审了,他说有重要的话一定要和您说,”警方说,“虽然人已经拘留了,但我们问了他好几次案情相关他都一言不发,也不认罪,他坚持要和您说完了才愿意说。”
“……”温长荣听着,暂时没出声。
“虽然目前证据也能定罪,但若是能让他亲口认罪再好不过,有了认罪的笔录,到时候上法院会比较容易些。”
温长荣还是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沈钦澜为什么要见他,沈钦澜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
投毒当然是危害性极大,是个重罪,但若是能求得温长荣原谅,那处罚会轻一些,毕竟受害者不在乎,到时候上法庭也能网开一面。
男人的手指在床铺轻轻敲打,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见吧。”
温长荣答应见沈钦澜当然不是心软或是其他,而是——无论怎样,他觉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总得搞清楚,这其中的所以然,更是应该敞开了说,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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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面的时间约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沈钦澜如约来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