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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温长荣说的那样,乔幸给能联系上的两名员工打了电话,一名员工不怎么信的样子,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另一名员工则问了许多,还约乔幸见面。
去之前温长荣叫乔幸戴上了戒指,并让司机假扮律师跟在乔幸身边。
司机假扮律师可以理解,但戴戒指这件事乔幸一时没想明白。
等到了地方,那老员工第一眼便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先是说了一句小乔结婚了啊,乔幸答是,那员工便又问:“是和那个温老板吗?”
这个问题出来的时候乔幸还挺诧异的。
他父亲的员工是什么概念?年龄比他大了至少十几岁,他得叫他叔叔,小时候见面就不多,自公司解散后更是再无交集,生活轨迹各方面也都相差甚远。
如今,这人竟然知道他和温长荣的事?
乔幸愣了两秒,但又很快反应过来——A县可是个小城。
就那么个弹丸之地,地有限,人更有限,在多年前交通还不便利的时候,外来人口并不多,人们大都互相认识,消息也是相互流通的,而那些糜烂的八卦琐事,更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也最容易传播的东西。
乔幸当年工作的那个欣悦酒店看上去是富丽堂皇,背地里的腌臜事却不少,勾心斗角起来更都是些脏手段,乔幸当年勾搭上温长荣又和酒店撕破脸,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虽然之后他离开了A县,那帮人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背地里说他坏话肯定不少,A县又那么小,若是有人恶意散布消息,很快就能传开来。
乔幸想了想,而后抬起头来,轻笑点头:“嗯,是和温先生结婚的。”
“……”那老员工顿了顿,大概没想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目光在他面上停了数秒,应道:“厉害啊,真是厉害了。”
卖屁.股无疑是让人看不起的,可若是领了证,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不太能理解同性恋,但不妨碍那老员工想到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过了几秒,那老员工又问:“那温老板应该很有钱吧,你怎么还来查这个?”
“我有我的打算。”乔幸没细说,只说,“李叔,反正这件事查出来了,你我都有好处的,不是吗?”
……
见面还算顺利,律师的存在和乔幸本人特地回乡都给这件事增加了可信度,两人简单聊了一番后那老员工就表示自己会尽力,如果事成让乔幸多给点钱之类的,乔幸自然是答应下来,见老员工欣喜离开的背影不由感慨温长荣坑蒙拐骗的技能点还挺高,又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回到车上。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一行人之前已经吃过晚饭,这会儿当然得去找地方住。
A县的酒店大都在另一条街,司机便发动车子往那边去。
车子缓慢行驶在路面,数盏昏黄的路灯被甩在身后,一栋外形熟悉的陈旧建筑从窗外掠过,乔幸定睛一看,才依稀看清那陈旧建筑上的‘欣悦’两个字。
如同温长荣所说,欣悦已经倒闭了,原先的一楼大厅现在是三家服装店,此时亮着灯,生意很是惨淡的模样,再往上去,原先豪华客房的玻璃也都碎得一块一块,压根没人住的样子。
乔幸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拇指再次挲摩手指上的戒指,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后面说我坏话?”
“……”乔幸突然开口,温长荣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侧过头去看到他挲摩戒指的动作,才意识到乔幸在问什么,便答,“我不知道,只是猜的。”
“猜的?”
“小城市就是这样,一点事就容易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所以人言是很可怕的事。”温长荣说,“你当初离开酒店离开得很高调,肯定有人怀恨在心,而他们伤不到你的人,自然只有伤你的名声,所以,会把你的事散布出去当作解气并不奇怪。”
“哦……”
乔幸这边应着,温长荣的手机却震了两下,前排传来胖助理做作的咳嗽声。
男人拿起手机,见到短信内容【快把你为什么要他戴戒指出去的理由说出来啊!说你是怎么替他着想的!快说!简单!粗暴!说好处!】
“……”温长荣手指一顿,前排的胖助理通过后视镜疯狂朝自家老板挤眼睛。
乔幸正奇怪那胖助理怎么突然就中了邪似的,就听温长荣开口:
“……让你戴着戒指去谈事其实和我们这次要查的事没多大关系。”
“啊?”
“之所以让你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这样能对你的名声好一些。”
“……”
“具体传言是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也就无从辟谣,所以只能想其他办法。”温长荣说,“床.伴、情.人、和婚姻伴侣,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这三个称呼,孰高孰下自然不用我说。”
“……”
“人们之所以觉得一夜相识不堪,无非就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但如今你是我的爱人,就足够证明一切了。”温长荣说,“反正结果都是好的,最开始是因为一.夜激.情互相吸引在一起,还是像常人那般因为萍水相逢互相吸引在一起,都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
乔幸觉得温长荣都能去开个浪漫诗人班了。
竟然把他们那又黄又暴力的初次相识美化得和街头两人相逢一见钟情没什么两样。
虽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确没什么差别:别人街头相逢一见钟情最后结婚了,他们床上相逢又黄又暴力最后也结婚了。
嗯……
乔幸拿着毛巾呼啦啦地擦着脑袋毛,站在窗边眺望远处亮着一圈黄灯的小塔。
那是A县唯一一处标志性景点,名叫千寻塔。
乔幸小时候一直以为建这座塔的人是《千与千寻》的粉丝,后来长大了一些才看懂塔上刻的字:“众里寻他千百度”。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建塔的肯定是个文艺人。
乔幸打了个哈欠,他把潮湿的毛巾丢一边,拿起吹风机呼啦啦地吹,然后他头发也吹干了,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