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看着他,想要说点什么拒绝,甚至是反驳他,可是,最终话到了嘴边,却还是生生吞了下去,微微一笑,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家。”
回到家,陆承洲和江年一起,带着小卿去树林里找小花。
生完孩子后,陆承洲教会了江年骑马,江年现在骑马的技术,不知道多好,完全可以跟陆承洲一较高下。
一年前,陆承洲的身体还承受得住的时候,江年时不时的就和陆承洲跑一圈,可是,近一年来,陆承洲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再允许他骑在马背上,肆意驰骋,所以,江年也就再也不跟陆承洲赛马了,有时陆承洲问她,要不要去赛马,她总是会找到最适合的理由,拒绝,渐渐的,陆承洲知道江年的顾虑,也就不提议去赛马,但是,他们会带上小卿,一起骑着马转转,只是不会让马跑的太快。
自从江年会骑马之后,陆承洲就把自己最心爱的越影给了江年,自己换骑了另外一匹马,因为比起越影来,江年才是他的最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舍得给江年的,包括他的命。
陆承洲带着小卿一起骑一匹马,江年则骑着越影,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小树林,阿成也跟在后面。
一骑上马背,小卿就高兴的不得了,一路上,就跟个停不下来的小喇叭似的,一直噼里啪啦地跟陆承洲讲个不停。
”爸爸,昨天lilian给我讲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爸爸,昨天我抓了一条好大的蚯蚓,”
”爸爸,昨天alice被我弄哭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昨天我跟alisa一起建了一座好大的城堡,alisa说她是公主,要住在城堡里,”
”爸爸,今天早上的时候,妈妈不乖乖,她没有吃早饭,”
”爸爸,”
江年跟在他们父子的身边,两匹马的中间,隔着不过一米的距离,听着小家伙一口一个清脆脆的”爸爸”,看着陆承洲抱着小家伙,那满脸飞扬的满足与愉悦,她却是忍不住,眼眶发涩。
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那该多好呀!
老天爷,求求你,我愿意用十年的光阴,换哪怕承洲多活一年,二十年的光阴,换他多活两年,三十年的光阴,换他多活三年
求求你,你成全我们,求求你了。
出院后的第二天,吃过早餐,陆承洲便和江年一起去了公司。
陆承洲的病,并没有对外公布,除了原本知道的那些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公司上下,也都不知道他患上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
但是,公司的高层们时不时地跟他开会,这两年来,陆承洲身形日益变得消瘦,人的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再者,这三年来,陆承洲极力培养江年这个老板娘,最近。更是集团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交由了江年这个老板娘来做主,明眼的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或者猜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陆承洲不公布,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敢随便议论,只是在心里猜测而已。
等到了公司,陆承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直亲自出了邮件给整个集团上下,正式宣布,江年将替代自己,接替集团执行总裁一职,而他,只是担任集团董事长的职务,日后整个集团的大小事情,都由江年来做主。
这封邮件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江年成为集团的执行总裁,集团大小事情由江年做主,而他则退居幕后,集团的大小事情,不再亲为亲为。
邮件一出,顿时引起集团上下的轰动,都不清楚为什么陆承洲是在做的什么打算,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大家都清楚,华远集团是陆承洲一手创立打拼下的江山,可是,如今,他却将自己的江山给了江年这个老板娘。
上下都知道,陆承洲和江年的感情极好,好的让所有人都羡慕,可是,把整个集团都送给江年这个老板娘,也让人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邮件弹出来,江年第一眼看陆承洲发出来的邮件,几乎是立刻,她便起身,大步去隔壁陆承洲的办公室。
这件事情,陆承洲事先并没有跟她商量过,虽然目前集团的大小事情,确实都是由她在做主的,可是,那是因为这段时间陆承洲身体状况不好,在医院接受治疗,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愿意提起整个集团的重任。
因为,华远集团是陆承洲拼搏半生的心血呀,如果说,现在在他的心里,她和小卿是第一位的,那华远集团,就绝对是第二位的。
陆承洲说过,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
如今,他放下华远集团,是不是就意味着
不,不可以!
想到,江年害怕,害怕的要命。
”承洲,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不接受。”一口气冲进陆承洲的办公室,完全不顾在场的李何东和华文,江年近乎是用吼的对陆承洲道。
”江总。”
”江总。”
原本正在跟陆承洲汇报工作的李何东和华文看到冲了进来的江年,立刻便停了下来,恭敬地叫她一声。
”你们先出去吧!”看着红了眼眶的江年,陆承洲心疼,黑眸微微一沉,挥手吩咐李何东跟华文。
”是,老板。”李何东和华文点头,又冲着江年恭敬地点了点头后,两个人这才退了出去,然后办公室的门关上。
”承洲,为什么要样安排,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看着陆承洲,抑制不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江年摇头,无比坚定地道,”你才是华远集团的总裁,华远集团是你的,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总裁的职位,它是你的。”
看着江年,看着这两年多来。都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泪过流,可是,此刻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的江年,陆承洲心疼极了。
这过去的两年多,他知道,江年心里有多煎熬。
她不是没有哭过,只是,每一次,她都是背着他,偷偷地哭,从不让他看见,就像她背着他,偷偷抽烟一样。
他心疼,真的好心疼,那种疼痛,比病发时腹部的绞痛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
但是,他不能让江年一直憋着,总得让她有一种发泄的方世,否则,她一定会憋坏的。
所以,每次她偷偷地哭,偷偷地抽烟。他总是装作不知道。
可是,今天,她却在他的面前哭的这么难过,这么悲伤,他又怎么可能再装作什么也看不到。
”小年,过来!”坐在大班椅里,陆承洲一双无比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年,溢满温柔疼惜。
抬起手,他冲着江年勾了勾,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