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隐世在乡野之下,也时常被所谓的江湖惊扰。
见过太多的所谓名门正派,也见过太多的所谓侠士;穷凶极恶的恶徒也好,面善待人的正义之士也罢,他们接近村里都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得到村里历代守护的秘密,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先是假装仁义之士接近村民,得到信任之后,再套出村中所守护的秘密。
明白过来的村民,知道他们这群人的真实面目后,当场就拒绝说出任何关于村里的事情。
但已露出马脚的村民,他们那群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他们,当伪善被揭穿后,人性欲望的丑恶一面,被他们尽展无遗。
不到十岁的自己,亲眼看着村民被他们残杀暴虐,全村一百九十七口人全被屠杀殆尽,鸡犬不留。
痛心恨绝的自已,仰天悲愤一吼,顿时晴天霹雳,一声闷雷巨响过后,不到半分钟,晴天转阴,暴雨如注,山海泄洪,淹尽人世间的一切…
在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身处于一处不知名的道观中。
自己也就是在道观中修行长大成人,近二十年的修行,终于融会贯通上古留传下来的上乘占卦之术:易经六爻天罡六十四卦。
上知天理,下知天命,能占时运,能卜时命;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神算道长。
但自己最大的心愿是创造一个无恶的世界,人,畜,物,一个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无恶世界。
人们回归本我的真,善,美,摒弃原始的欲望,放下心中的欲,贪,妄…
成就一个与世无争的无恶世界。
而自己也的确做到了,在自己的不懈宣传,以身作则之下,道观方圆的几个村落,确实是过着平淡无争,待人和善的日子。
但…
随着自己能占会卜的名声传播出去,灾难也再次降临。
那一夜,那个男人带着一身杀气来到道观,找到了自己。
他说:“神秘的丘封一族的幸存者,你是交出丘封一族的秘密?还是随我出山,为我谋夺天下?”
自己虽身负观人测命之能,但却是看不出那个男人的天命,他一身杀气染息,丧魂随侧,乃是天生的极恶之人。
如果交出丘封一族守护了几辈子的秘密,只怕天下将大乱。
如果随他出山,为他谋划天下,那也将是一场祸世之乱,灭世之劫。
就在自己准备以死证道之际,道观之人与各个村落的村民纷纷涌入道观。
为了救自己,他们用毫无武力的身躯拖住那个男人的脚步,只为能为自己挣得一丝逃跑的生机。
那一夜,道观一百零三人,周围几个村落千余人口,全数遭到屠杀。
在最后关头,不得已赌上性命之尤,用逆天改命的爻数之力,强行将自己的功体提升至武道顶峰超一线,却也还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重伤垂危之际,是家主龙千啸与傲千秋来到;三人联手却也只是与那个男人打了个平手。
最终战至一天一夜,双方体力尽失,那个男人才收手离开道观,并留下了一句话:“吾名:瞑圣,乃地门之主;如果想报仇,尔等就来罪域…”
几十年挥之不去的恶梦,神算道长眼皮一动,恶梦惊醒。
睁眼便看见龙千啸也昏倒在身边,搭手把脉后,知道他是一时心力不济才晕倒过去,便也放下心来。
“这又是何必…”
神算道长呢喃道:“我已是命限将至之人,何苦再为我浪费心力;龙家还需要你,我的深仇还等着你和千秋帮我报呢…”
苦涩又不甘的泪,不自觉的已然滴落。
又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你是怎么得罪到他的?简直强得像怪物,如果不是亲身一战,还真不敢相信,当今之世还有这等修为的人存在。”
大战方结,龙千啸搭住自己的肩说道:“对了,我叫龙千啸,那个使刀用剑的家伙是我的兄弟,他叫傲千秋。”
“你们惹上大祸了。”
那时的自己是这么跟他说的:“你们是有一定的实力,或许你们的背后还有一定的势力;虽然你们救了我,但我还是得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你们惹到了一个不能惹的人,甚至是一个势力。”
本以为这翻话能让他们知道进退,从此退隐江湖。
却没想…
“你这家伙!”
当时的家主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不仅没有惧怕的表情,反而是对自己有所怒气:“救了你,你不对我说声谢谢就算了,还反过来吓唬我们?”
说着还转头问一旁的傲千秋:“兄弟,你怕吗?”
傲千秋笑笑,雄心壮志的抬头看着道观的横幅说:“待我剑术再精进,步入顶峰超一线后,我期待能再与此等的高手一战!”
“你听到我兄弟说的话了吗?”
龙千啸回头嘻笑道:“刚才交战中,你的实力好像是超一线的吧?但总感觉你发挥得并不是很稳定啊;对了,你认识神算道长吗?”
说完还四下看了看遍地堆尸如山的尸体,心想:别不会是已经埋在这些尸堆下了吧?那自己这趟不是又白来了吗?
“我本来就只是二线的武者初境而已,离顶峰一线还差临门一脚,是因为用了秘术,强行提升功体,才有了能与那怪物一战的资本。”
“你们来这儿,也是为了找神算道长吗?你们找他所为何事?”
犹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回答自己的:“如今武者持武横行,江湖正处于一片乱世之劫中;听说此道观出了一名能测天命,观时势的能人,我兄弟俩人才会来此想请道长出山,做我的军师…”
“那你们也是为权,为势而来的了?”
原以为他会是与一般的武者不同,但没想到他也是贪权恋势之人。
面对自己的再三发问,他是这样回道:“当今时局,各方枭雄已盘局一方,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这场武灾之劫,那就必须得以武止战,力撄群雄。”
“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成就绝对的权力,而权力才是王者的根本;只有握有绝对的权力,你才能站在最高点,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听命以你,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结束这场武灾之劫;你说是吗?神算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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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神算道长独自呢喃细语的说:“是啊,只有站在最高处,握有绝对的权势,你才能实现你的武界一统的理想啊,家主!”
“呜…呼…”
龙千啸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神算道长正为自己渡气疗伤。
深沉一口吐息纳气后,站了起来;接着扶着神算道长坐上龙椅之上。
并且说道:“这龙椅是你和千秋为我打下来的,这世上只有你们两人能与我共享这个位置;等千秋出关后,我们三人又能共商大计了,心中的理想,是我们三人互相扶持走到今天的支主,在我们的理想还没实现之前,我不准你先比我倒下!”
他的雄心壮志依旧不减当年,那些年的热血岁月,三人同闯江湖,平荡四方,开疆辟土;为龙家奠下一片基业后,离他们心中的理想世界更进一步了。
力撄北城五大家族,成为六大家族之首后,三人再次找上罪域地门的瞑圣,却意外卷入武灾之劫正邪大战的风波。
三人也是在那一场浩战中,留下重伤,神算道长为助龙千啸更是第二次使用秘术:爻数之力。
虽然最后三人能全身而退,但神算道长却因此被秘术反噬,成为了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神算道长欣笑道:“待千秋突破界限出关之时,龙千啸,傲千秋这俩个名字,将会再次震惊世人;到那时,能看到你们屹立在实力之巅的背影,我也就能死而无憾了…”
龙千啸闭眼仰头,深沉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伤,我龙千啸兄弟的命,就算是上天,它也不准动!”
“哎…”
“其实家主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使用秘术:爻数之力,就已经是逆天而为了,虽被其反噬,但能苟延至今,我也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上天能让我遇上家主,并能追随家主,我这一生已知足了…”
“剩下不多的生命余辉,我将会为家主扫除一切障碍,三十年前的纳兰孤独如此,现今的韩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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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凌与韩安然俩人散步来到一处偏僻的林子外。
离韩府已是偏远,但因为有纳兰凌在身边,韩安然也就没有让人暗中跟随。
她可不想在与纳兰凌独处的时候,还要被人在暗处盯着;这样会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就像失去了人身自由一样。
不过与纳兰凌独处的时候,倒是能让人感到一股莫名又熟悉的安全感,一路上的交谈对话,更是让韩安然多日来的惶恐渐感心安。
一路上,纳兰凌给她了他小时候在百家村的趣事,因为总是喜欢与人比武打架,结果被老怪物把他丢到深山中与狼,熊练武。
因为和大熊偷偷的溜出村外,去找各个门派挑战,结果才找上第一个道教,就被人家打得个半残…
最后还是老怪物出面,人家才肯收留他做不记名弟子,他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拜会各家门派的武学宗师,学百家门派的各家所长。
最终融会贯通后,悟出了一套集百家所长的拳掌,也靠着这套自创的拳掌招式留名江湖,成为了三省不败的武皇传说。
百家村的奇人异事,闯荡江湖的秘闻异录;一路上,韩安然挽着纳兰凌的手,一边走一边安静的听着他说。
当被他的话逗笑时,也是放开心的娇笑;当走到半途时,不自觉的却又自然而然的依靠在纳兰凌的肩上。
“有个能依靠的肩膀,真好…”
韩安然感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逸,多年来她自己肩负的太多了,以前还有爷爷为她撑起一片天,但现在爷爷已经走了。
他用一生撑起的韩家,如今交给了自己,可自己不曾一次的问过自己,自己真能不负爷爷的期望吗?
虽然爷爷把韩家的大部分资源都暗中交给了自己,但韩家的那些高层,却是个个心怀叵测的老狐狸,与他们打交道,一步不小心,那都是会再起内乱的。
所以自己一直都是如履薄冰,走一步看十步,每一个决定,都是关乎着自己的未来与韩家的存亡。
“在想什么呢?”
纳兰凌突然问道。
看她有些底落的神情,纳兰凌主动说道:“前面有一户人家,要不我们过去讨杯水喝,休息一下?”
韩安然眺望眼前,还真有一户人家,是一个用木棚简单搭建的小木屋。
也确实是走的有点远了,过去休息一下也好。
于是便点了点头:“那就过去看一下…”
然而一直尾随他们身后的男子,眼看他们就要往木屋走去,瞬间就慌了心神: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迅影疾速直奔,提招就攻向纳兰凌。
感到杀气的纳兰凌回头一看,一手把韩安然护在身后,一掌接住来人的掌式。
双掌交接,荡起一阵阴风,运身不及的纳兰凌,不备之间已经力屈半分。
但为护住身后的韩安然,他不能退;硬承内伤,猛提气息一震,对掌的两人同时陷地半分。
再接一掌,终于震退来人,再看来人,只见他整张脸被烧得变形,甚是惊悚吓人。
韩安然看了一眼后,直接就被吓得用手遮住双眼,转过头不敢睁眼。
纳兰凌却是硬撑着内伤,对着来人说道:“你是古武之门的人?”
一句古武之门,来人愣了心神,那是他此生最痛恨的四个字。
“你该死啦!”
来人不多言,痛绝的心,恨绝的眼,再次提招疯狂杀向纳兰凌。
心有多痛,出招就有多狠,心有多恨,招式就有多凌厉;招招式式,皆是不明恨绝痛绝的杀式。
莫名的杀气,莫名的兴战,纳兰凌不及多想,已被来人缠战拼杀,脱身不得。
越战,杀气越盛;越战,越是惊叹对手能为。
久战不下的来人渐感不耐,奋力提招一击,刃指直取纳兰凌的心脏。
纳兰凌虽叹对方一身的修为,凝神间,却已是战意高升。
面对来人的杀招,雄拳硬撼,以伤换伤,以被刃指划破胸膛的代价,雄拳猛砸来人的臂肩。
两人同时中招,彼此后退数步,一人胸膛鲜血直流,一人手臂垂废。
如此熟悉的招式劲气,纳兰凌已能确定来人的身份就是古武之门的人。
百家村向来与古武之门有缔盟之谊,老爷子更是与古武的掌门人是师兄弟。
此人既出身古武之门,为何却又对古武之门一幅痛恨之极的样子?
韩安然也是看得心惊,强如痴神医这般传说的顶级高手,这人竟能与纳兰凌不分上下!
就在来人再要发起攻势时,突然前方的木屋走出了一个女孩与一只小白狗。
小白狗嗅到男主人的气息,寻味奔跑而来,来人见到女孩与小白狗,马上就转身快速离去。
“汪…汪…汪汪…”
小白狗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奋声犬吠。
纳兰凌看得莫名之际,小女孩已经来到。
只见她面戴纱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秀发披肩,刘海齐眉,漂亮的眼睛中夹着一丝看不透的忧伤。
这是一个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才能把故事写进眼中,让人一眼,便心生忧怜…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孩心生戒备,小心防卫的问道:“这儿少有人来往,你们没事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我哥不喜欢生人…”
说完就盯着韩安然看:她真漂亮,世上还真有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女人啊…
纳兰凌却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后,才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我叫纳兰凌,来自百家村,也是百家村的村长…”
“百家村…吗?”
女孩眼中一闪惊慌之色,纳兰凌更敢确定,古武之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接着直接挑明道:“你们是古武之门的人吧?百家村向来与古武之门关系密切,你们隐世在这里,是古武之门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
面对纳兰凌的逼问,女孩惊慌一声后,连连后退数步,小白狗护主心切,个头虽小,却敢护在女孩身前,对着纳兰凌犬吠警叫。
韩安然快步上前,拉离纳兰凌后,责怪道:“你干什么?你吓到人家了。”
却没想,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牵扯到了纳兰凌的伤口,顿时胸膛再次益出鲜血。
“你…你受伤了?”
韩安然这才发现纳兰凌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地上也被滴落染红一片。
一时心急过度,大声斥怪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流了这么多血,伤口一定很深吧?…”
斥责之声,惊住了纳兰凌与女孩,情急之下,韩安然竟也没发现她的眼泪已划下脸颊,滴落在地上的血滩之中。
纳兰凌一手擦拭她的泪痕,一边抱歉说道:“抱歉,是我让你流泪了,呵呵…”
明明是自己受伤,但纳兰凌也也不明白,为什么说抱歉的还是自己?
但他知道,她的泪是为自己而流的,是关心自己而情急之下才会有失分寸的就够了;虽然她关心别人的方式比较另类就是了…
“你笑什么?”
看他竟还能笑得出,韩安然简直是被他气到无语,但他又有伤在身,血还一直流个不停,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女孩小声的怯问道:“那个…你的伤好像很严重,要不要到屋里包扎一下?”
纳兰凌等的就是她的这一句话,当下便不客气的说:“那就请你带路了。”
看到纳兰凌也不知道客气一下,对人家说声“谢谢”,韩安然真是想暴揍他一顿,无奈只能自己对女孩说道:“打扰了…”
纳兰凌在两个女孩先行走后,回头对着一处树干露出一抹笑意,然后跟上她们的脚步。
…
看着女孩带着纳兰凌和韩安然往木屋走去,刚离去不久的男子还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树干之下。
他头靠在树干,任由手臂垂废,无奈的仰天自嘲:“傻妹妹,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未了眼神一狠,咬牙道:“百家村,古武之门!”
偏僻郊外的小木屋,素来人烟罕至;今日,随着纳兰凌和韩安然的意外到来,往日的平静终将被打破。
神秘古武再现人世,将要掀起过往江湖的何种风波?未来武林又会荡起什么样的乱世风云?
屋内,一男二女一狗,虽然纳兰凌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但他却是一脸嫌弃加生无可恋的表情。
“哈哈…”
在两女的恣意谈笑中,纳兰凌看着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简直就跟个粽子差不多,且双手也活动不便。
这二女包扎的技术不怎么样,但蝴蝶结却是意外的系得可爱精巧。
纳兰凌无奈的说:“把我包成这样,这让我怎么走路?”
二女却是含笑不语,看着自己的杰作,两人相视一眼后,粉掌一击,互捧道:“你蝴蝶结系得真漂亮!”
被无视的纳兰凌郁闷的坐了下来,开始留心打量屋内的一切:简单而又五脏俱全的常人之居,有些破旧的家具,简约的布局,却又打扫得干净整洁。
在常人看来,这就是普通人的居住之家,但在纳兰凌眼里,却看到了不一样的细微之处。
木墙细缝中,堵露着一角布料,纳兰凌起身走了过去,看了看正与韩安然说话的女孩,最终把这布角扯了出来,是一件被烧掉只剩半截的衣服。
看着衣服上的“古武”两字,纳兰凌心下一滞:果然是出事了!半年没有消息的老爷子会与这事有关系吗?为什么自己身为百家村的村长,却对古武之门这事一点消息都没有,是有人向我隐瞒了什么吗?
纳兰凌这边正陷入沉思间,韩安然却已经和女孩聊得火热。
女孩双手抱着小白狗,对韩安然说:“安然姐你是说你们是在散步的时候,无意中来到这儿的,还被那人莫名攻击;但听你的描述,那人应该是我的哥哥…”
韩安然不敢置信道:“你的哥哥?小悦…你?”
“嗯…”
女孩点头道:“是我的哥哥,当年我的两个哥哥为了救我,在火海中被烧成了火人,只有他与我逃了出来,二哥却葬身火海中,而我…”
女孩低声说着,一手摘掉了脸上的纱巾,只见她脸部基本都是被烧过的痕迹,虽然没有像她哥哥那样的严重,但这也已是彻底的毁容了。
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那身上的呢?她穿的如此很严实,想来她全身也…
韩安然不敢在往下想,这对一个如花似玉年纪的女孩来说,这一辈子已是毁了。
她能如此平静的讲述她的遭遇,她能在生人面前,让人看她的面貌,这已是莫大的勇气与她最后的尊严。
“对不起…”
女孩又戴上纱巾,眼里却是有些开心;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没有嫌弃自己,也没有害怕自己。
但自己却大意了,万一她被自己吓到了怎么办?
“吓到你了吧?”
女孩抱歉的说:“对不起…”
韩安然却伸手搭在了女孩的手上,摇摇头说:“不准你说对不起,小悦,你是善良又坚强的女孩,我不许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
纳兰凌向两女孩走了过来,直接对女孩小悦说:“如果你们真是出身古武之门,那你就应该听说过百家村,你能告诉我,古武之门发生了什么事吗?”
再次听到古武之门,女孩小悦双手紧握,小白狗吃力一痛,“呜呜…”几声后,跳下了地上。
小悦才回过神来,仍是有些恍惚的说:“倒是曾听父亲提到过百家村,百家村与古武门有缔盟之宜。”
纳兰凌紧逼再问:“那你是何人?或者应该说你在古武之门是什么人?”
“呵呵…”
小悦后退两步,不堪往事再次涌现脑海,呢喃道:“我是何人?”
“呵呵…我是古武门的掌门人岱宗岳之女,岱悦!”
匡扶正世,卫道守义;除妖魔,镇邪恶。
朝朝代代传承的古武一脉,是上古留传下来的神秘门派:古武门,也叫古武之门。
古武传承的使命,乃是匡扶武林正义,悍卫神州太平之世。
古武门朝朝代代皆是武林正派名门之首,世人只知江湖的武林有三教六派八门,却很少人听说过古武之门。
不久前的武林的那场正邪大战,史称:武灾之劫的战役;就是古武门的掌门人岱宗岳率领正道,三教六派八门近千多的武林高手,强势围攻罪域的地门。
然而在那场大战不久后,古武门却发生了一场叛变政乱。
以四大长老为首的傅枭嵘率先发难逼宫,谋划许久的他,早已策叛大部分的门中之人。
一朝发难,便是不留余地的围杀。
趁岱宗岳大战刚过,伤势未愈之际,先是在他的饭菜里下毒,然后在他毒发之时,四大长老破门攻杀。
副掌门赶到之时,一代宗师岱宗岳已经身亡在傅枭嵘之手,副掌门悲愤之际,又见不远处的厢房燃起熊熊大火,那厢房所住的正是掌门岱宗岱之女岱悦。
悲痛欲绝的他,当场就与四大长老撕杀起来。
而在那场熊熊火势中,岱悦正困于火势之中抽身不得,幸得她的两个哥哥带人赶到。
一照面,两人便已知道这些纵火之人都已经叛变,话不多说,当场就是你死我亡的撕杀。
在两帮人撕杀之时,两个哥哥顾不得这些已经叛变的人,为救岱悦,两人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势之中。
虽然最后救出了三妹岱悦,二弟却是葬身火海之中,自己也被烧成了火人,虽是不死,但也失去了三成功体。
为保岱悦,岱宗泽一路拼死杀出重围,来到父亲的厢房之时,却见副掌门正与四大长老撕杀,父亲的尸体也倒在一旁。
“父亲!!”
兄妹两的叫唤,副掌门一招退下四大长老后,回头对他们兄妹两喊道:“快走!掌门已死,但岱家不能绝后,逃出去后,去百家村寻找你们的师伯…”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枭嵘一掌重袭背后,顿时口喷鲜血,最后看岱宗泽兄妹两一眼后,大喊道:“快走!!!”
岱宗泽悲恸一眼,咽声撕哑道:“二叔…保重…”
转头就背上年幼的岱悦,然后冲出重围,而副掌门为拖住四大长老,硬承重伤也要以死耗住他们,为岱宗泽岱悦能逃出生天,他豁出一身修为,与四大长老以死相搏。
“而我和哥哥逃出古武门后,欲赶往百家村之时,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叫武侯的人,他自称是百家村之人;但得知我和哥哥是来古武之门的人后,他却突然与哥哥发起争战…”
女孩岱悦把当年古武之门发生的叛乱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后,泪已经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面对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孩,韩安然感同身受,她们二人的世界都是不完整的,都是被上天抓弄并抛弃的不幸之人…
韩安然怜惜的,轻轻的拥抱了岱悦,柔声说道:“咱们都是被权力牺牲下的可怜人,咱们不哭,咱们要坚强,不能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看到我们在哭…”
“那个人确实是出自百家村…”
纳兰凌想起了年少时在百家村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关于他的事迹却是常常听到。
纳兰凌说:“此人离开百家村已久,是个武狂,江湖上都称他为武侯,是一个为武入魔的武学狂人。”
但…
曾听老爷子说过,这个武学狂人因入魔太深,残杀几个邻村的村民后,就被逐出百家村,如今却又再听到他的事迹,莫非他已重出江湖?
“岱宗岳前辈是一代受人敬仰的武学宗师,我等身为晚辈,理应没资格评论,但在外界的传闻中,都说岱宗岳前辈是现代武学的大宗师,由此可见前辈的修为与为人。”
“老爷子也曾跟我说过,他说他这辈子虽败过无数的高手,但能让他敬佩的对手却不出一只手之数,而岱宗岳前辈就是他老人家此生最敬重的第一人;他说岱宗岳前辈的武德是他此生都望尘莫及的…”
纳兰凌看着岱悦,有些可惜的说:“对了,你刚才说你们要去百家村寻找你们的师伯,你们的师伯叫什么名字?”
岱悦离开韩安然的怀抱,抹了抹泪痕,回忆起来后,说道:“我从小就在古武门长大,但并没见过这位师伯一面,只知道他叫百里萧渊…”
“百里萧渊?”
纳兰凌当场愣住,这不就是百家村前任村长,老爷子的姓名吗?
老爷子竟与古武门的掌门人是师兄弟?
原来如此,纳兰凌当下便明白了过来,多年的迷惑终于解开:
古武门作为武林的第一大门派,师出古武,能习有一身的绝世修为也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他为何会离开古武门?又是如何成了百家村的村长?
呵…
老爷子,你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纳兰凌收敛了心神,如实说道:“岱悦姑娘,实不相瞒,百里萧渊正是我的恩师,是独一脉相承的师徒,我也有半年多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啊?”
岱悦惊道:“你竟是百里师伯的徒弟?”
尔后又点头自语道:“怪不得你能自封要穴,止住血脉;这是古武门不传的封脉锁穴之技,只有嫡系亲传的弟子才能学到的秘技。”
“你能自封穴脉?”
韩安然一语抓住重点:“那刚才你怎么不说?看着我像个傻瓜似的围着你转,看着我着急的模样,你觉得很有趣是吗?”
看得出来,韩安然脸色略显微怒,如若不是纳兰凌有伤在身,加上旁边还有岱悦在场,她还真可能胖揍纳兰凌一顿。
额…
纳兰凌心虚的说道:“其实安然你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至少刚才你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已经足够说明,你也有普通人的柔情一面…”
“如果你够冷静一些,你就会发现在你为我包扎的时候,其实我的血就已经止住了。”
纳兰凌可不敢告诉她,这也是他考验她的一步,虽然结果有些失望,但也暗自心满。
满意的是她所表达出来的关心,而失望的也正是她过度关心则乱的表现。
身为皇的女人,未来就已经注定是不凡,是暗潮汹涌,是潮起潮伏的无情江湖;如若不能遇事沉着冷静,那她如何能伴随皇者身边?
看来成为皇的女人之前,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安然姐,你先不要生气,你看纳兰哥哥还在笑呢…”
岱悦的添油加醋,更让韩安然阴森着脸,就要暴走之际,纳兰凌对门外沉声喊道:“出来吧!在自己的地方,还要偷听别人说话吗?”
二女惊愣,同时回头一看,只见岱宗泽缓步走出,眼神复杂难辩。
他举步维艰的走到纳兰凌面前,突然双膝下跪,双手紧握拳头,面朝地上,嘶哑道:“求你救救小悦,只有你才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