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但他并不对自己刚才的待客之道表示后悔,而是觉得那人仗着有几分本领故意向自己示威。“娘的,这不是找揍吗?”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就往村里跑,他是要召集人手去拾掇那人。
后来村里人说起这件事,就有人笑话二狗子:“哎,我说,人家是一人,你也是一人,你当时干嘛不直截了当就跟他干一架,非得大老远来村里喊人?”
二狗子并不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耻,相反,他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能分得清谁是真大爷,谁是装孙子。所以当人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居然表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来,“你懂什么?他既然手底下有活儿,那就算是武林中人。武林人士最讲究的是什么?是辈分!我不过是见他年纪比我小,若是贸然出手,传扬出去会叫武林同道笑话咱以大欺小,嗨嗨!”
在场的一听,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又在吃牛皮了,像他这样隔三差五的逢人就说自己以前是八卦门的弟子,曾拜在掌门人之下,练了三年功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些人也纯粹是吃饱了没事找乐子,故意不揭穿他的底细,而是假装一脸的深信不疑,问道:“那你一开始干嘛要得罪人家?得罪人家以后,又为啥跑村里来叫人去群殴他?”
这一回二狗子显然被问倒了,吧唧着嘴皮子许久愣是没放出一个屁来,脸上一阵火热,感觉很是挂不住,“娘的,老子圆不了口,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吗?”所有人看见他前后落差极大的表情无不捧腹大笑。从此,渔南村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言归正传,当马小山听到二狗子一共五人前去寻那人晦气,却连人家衣角还没挨上就摔出去的时候,他心里就萌生了一个苗头。
“这是高人啊,咱们得罪不起的!”马小山以宣传委员的身份狠狠训斥了二狗子一番,之后又带人拎着茶水前去追那人。说来也怪,那人堵住了村里赖以生存的水井,又先后打伤了五个村民,竟然还留在原处,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当时马小山心里就想到了五个字,艺高人胆大!
他一脸恭敬地端着一杯茶走上前叫那人喝了,然后才痛心疾首地替二狗子他们检讨错误,最后说道:“大叔,你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在前,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借说话的空当,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四五十岁年纪,国字脸,线条分明,就要刀削的一样,眉毛粗黑,属于乍看之下就给人威猛之气的那种,鼻梁高耸,宛若鹰喙,尤其是一双眼睛,虽小,却时刻透露出坚毅的目光。他衣裳稍旧,却也不像二狗子所说的破烂不堪,头发、身体显然有段日子没有洗了,可也称不上异味熏天。他在心里已经开始暗骂二狗子了,为了文饰过错,竟把此人描述的那样不堪。
那人有意无意地看了马小山一眼,嘴角耸动,说出几个字:“你小子,不错。”声音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在马小山看来,这正是高人特有的气质,比起二狗子猥琐的面目,那可是悬殊极大。
马小山笑着点点头,非要那人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心里却想:“你要是肯答应,那可不只是一顿饭的工夫了,说啥我也得叫你传我几套拳法。”是的,虽然他此次回来已经近一个月了,但嘴上不说,心里却无时不刻想着回去报仇,他发过誓,自己的兄弟不能白死,受的那些罪不能白受。
那人似乎洞穿了马小山的心思,又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骨子里散发着一股子杀气。他点点头,起身径直往村里走去。马小山见他答应了,兴奋得近乎张狂,急忙紧随其后。
来到村口的水井所在,那人走过去,两手搭上两个石磙,脚尖从缝隙中伸进去,一使劲,三个二百多斤重的石磙噌的一声飞了开来,足足飞出了五六米才落地。
天哪,这是何等的神力?在场的村民,包括马小山都看傻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肯相信?后来这一举动被当做渔南村有史以来最有价值的事件流传了出去,不知震撼了多少人,也算得上骇人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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