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香兰却不苟同,反驳说:“怎么能这样说呢?东西扛进了咱家门,就属于这家里的了,这不还没分家么?怎么就说属她的个人财产呢?洗衣机又不是衣服首饰,怎么就跟个宝似地一直搁在卧房里?那三用机、自行车不都用上了吗?”
俞大明听了,点了点头,表示无异议,心想为了迎娶蒋芷萱,俞香兰没少花心思,不仅下了聘礼,还按习俗备了“礼担”。
所谓“礼担”又分“妈担“和“奶担”,指的是给新娘奶奶和母亲表示感恩的礼物。之前娶大儿媳刘娜是不备的,而嫁女儿俞敏佳也是不收的。但俞敏涛的婚礼是按典型的传统做法,那一些老俗例一个都不能免。
礼担上每一份礼物,不管是干货,还是海鲜生猛,她都费心费力。全猪全羊可是委托了她的弟弟,大半夜从老家赶着送到县城里来。蒋芷萱的父母早就说了不计较民间礼节,毕竟人家母亲也是人民教师,不想太拘泥于旧例,但俞香兰还是精心地将习俗遵照到底。
俞大明此前还一直担忧,生怕大儿媳妇刘娜会有微词,但庆幸的是,刘娜出奇的乖顺,除了一脸喜庆,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色,心中不由感慨:刘娜不亏是“三八红旗手”,方方面面都令人省心!
常言说爱之切责之深!俞大明能理解俞香兰的心情,她并不是觊觎蒋芷萱的嫁妆,她要的不过是一份尊敬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
紧接着,冬天来了。
这年的冬天之初,就有那么几天该死的冰冷。自来水管流出来的水冷冽得如冰窖中的冰渣,俞香兰的手指关节本就时时胀痛,此刻被冰水一刺激就更痛得如蛇蝎穿心。
身强体健的刘娜虽包揽了许多家务活,但也总有不济的时候。忍无可忍之际,俞香兰的心中更惦着蒋芷萱的洗衣机。
俞敏洪刚好下班回来,俞香兰搓着生疼的手指,大声呼他,:“洪洪,你回来得正好,跟海海一起,帮我把涛涛房间的洗衣机搬下楼来。这天太冻人了,大活人可不能给冻憋屈了。”
交待完,她提了一大桶洗好的衣服上顶楼晾去了。
俞敏洪哎了一声,就招了俞敏海上楼。
俞敏海一听特别开心,嘴里发出嗞嗞几声,随后吹了一声长口哨,再故意抖着声音喊:“威力威力够威够力,神奇宝贝即将要威武面世啦!”
俞敏洪敲了下他的头:“干活要紧啰!”
兄弟俩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好不容易将洗衣机抬下楼。俞敏海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找把剪刀来剪了包装绳,顷刻间一地杂乱,洗衣机现了庐山真面目。
俞敏海愣愣地摸了摸滑溜溜的面壳,问俞敏洪:“大哥,这玩意儿怎么用呢?”
俞敏洪拿起说明书,:“嗯,研究研究。”他开始很认真地读。
兄弟俩照着说明书比划了一阵,发出了开怀轻松的笑,同时说:“好像不难哦!”
俩人准备继续将洗衣机再往外搬。
蒋芷萱下班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肩上的挎包一溜斜滑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才回了神,问了句:“为什么要动它?”
俞敏海望了望俞敏洪,回了句:“为什么不能动它?”
蒋芷萱顿觉生气:“没有我的同意,怎么可以动它?”
俞敏洪尴尬地说:“我以为妈跟你说过了,我们才去搬了下楼来。”
“妈从来没有提过这事,而且我也没打算现在就动用它。我们要带它去福州的。帮我再往上搬吧,怎么能这样?我房间的东西怎么说动就动上了呢?”
俞敏洪傻愣着不动,俞敏海将拆得支离破碎的纸箱片子勉强地照原样拼了拼,吐了吐舌头,:“洗衣机还没洗衣服,自己的衣服就烂边了,穿不起来了。”
蒋芷萱强忍着气,哄着俞敏海:“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和敏涛的工作调动有眉目了,我们很快要去福州工作,不能让这威力裸着去福州,路上万一被磕碰了,多可惜呀。”
俞香兰拎着空塑料桶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蒋芷萱的话,难以置信地问:“谁要去福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