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芷萱的妈妈似乎听出了她的不快,:“呵呵,说哪儿呢,我家芷萱一直念着你们俩老的好呢。在东京呆几年了,难免不习惯了家里的起居。敏涛这孩子心细,懂得心疼人。他们不懂事,没跟你解释清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他们不住在家,我们当父母的不也一样省了事,就当俩方便吧。我就闹不明白,不就出了日本,怎么一回国就一波一波忙得停不下来,小墨墨又给甩到我这儿来啰。”
俞香兰了解了她想知道的事,先前的困惑和气恼已散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客客气气地问安了蒋芷萱的父亲,就挂了电话,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当老师的就是会说话,把女婿说得比亲儿子还亲。刘娜打了三份工都不喊辛苦,只打了一份工的人,却叫辛苦叫得震天响。但转头劝慰自己说,这回还是让他们住宾馆吧!
她又喊丽芝,:“你爸他们说了什么时候来吗?我得让他们赶紧来吧!你先把鸡炖上,先给他们送点鸡汤去。外面东西太杂,芷萱的身体不一定扛得住!”俞丽芝不禁抿了嘴偷笑。
俞敏俪傍晚时分到家,俞庆祥也接着来了,他从上海还带回了两瓶法国产红葡萄酒。俞大明生怕有人喝不了红酒,又提了一箱啤酒回来,晚上的家宴满席热闹。
俞香兰的哥哥在席间见俞丽芝父女喜气洋洋,免不了生情感触,连连叹息说:“我家建华和建秋该是没有出国的命,怎么又被拒签了?建秋那孩子死心眼,还希望再让涛涛帮他办。”
俞敏俪忽然也起了念头,:“二哥二嫂,我也想去日本,你也帮帮我!”
蒋芷萱笑说:“俪俪,不是我有私心要拦着你,二嫂真觉得日本的工作节奏太强,不适合你。”
俞香兰的弟弟同声附和说:“俪俪,也不是舅舅怕你去发财。丽芝是考不上大学,我才舍得让她去日本。你就老实当你的老师,教材年年不改,只要熬过头几年,以后就当一台留声机,备课的时间都省了,每年的寒暑假快乐得跟神仙似的。”
俞敏俪神情恍惚,脑海里全是林书轩的影子,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留在这里。”
俞大明心疼地说:“出日本是替鬼子打工,我们在国内的,怎么着都是主人翁。”
俞丽芝的父亲猛灌了几口啤酒,粗声说:“我当舅舅再发个话,阿姐家得留个孩子下来。以后俪俪结婚时,凡去日本的兄弟姐妹,还有表兄弟姐妹,每个人必须包一万元大红包给她当嫁妆。”
所有人点头称是!
俞香兰开怀大笑。
俞庆祥给大家各斟了大半杯的红葡萄酒,蒋芷萱端起嗅了嗅,:“闻着香,可我不能喝!”逐将她的酒杯递给了旁边的俞敏俪。
俞敏俪旁若无人地举起了杯子,像喝水般地将它咕咕几口吞下,又似渴饮甘霖,又一口喝完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红酒。琼液入胃,一股热流从心田涌向脑海,双颊逐渐酡红,见所有人站起举杯,她也站了起来,却说:“我想睡觉了!”
俞庆祥:“我和杨洋登记结婚了,没办酒席,借这杯红酒给长辈们陪个不是!”
俞敏涛:“法国有法国的红葡萄酒,我们中国也有中国的红葡萄酒。上海有上海的科技园,我们福宁也会有福宁的科技园!也借这酒恭喜庆祥和杨洋喜结连理,也希望庆祥和杨洋最后回到福宁的科技园来。”
俞敏俪已蹒跚着步子走开,迷蒙中听见酒杯碰撞的轻脆声和祝福声声。她在心中低语:我很清醒,可我却想沉醉,我只眷恋这种葡萄酒的味道,跟那林书轩无关!
她走回卧房,不小心抓落了放在书桌上的背包,包里滑出几封信来。林书轩的字迹依旧醒目,可信封并未拆封,另外的几封却是其他人的朦胧表白。
俞敏俪一手扫掉了所有的信,自言自语地说:“我要换个实习单位,辰欢会替我保守一切。我要一阵风一场雨,一池琼酿一生遗忘,我跟林书轩如同白天和黑夜,从此绝无相见的机会。”
她一头埋进枕头,似醉排醉,却想长眠不醒。
林书轩正找到林辰欢,担忧地问:“俪俪呢?她没事吧?!”
林辰欢盯着他的俩只大熊猫眼,冷冷地说:“遇见你以后,原来忧伤的变得更加忧伤,快乐的变得不再快乐。”
林书轩:“我给她写了信,但我等不及她回信,就来找她了。”
林辰欢:“她不会见你了,你也不用到处找她!林书轩,你以为你爱护得了她,你能让她免受羞辱。可你什么都没做,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你连你的叔叔婶婶都反抗不了,更不用说反抗你的父母。请别再拿爱情当幌子!”
林书轩心如刀割,顿感呼吸困难,转身踉跄而行,怆然间发觉:爱情如流星疾走,陨石注定了要千疮百孔,或许退却守望才是最好最真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