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芷萱想了又想,拔打了国际长途电话给自己的妈妈……
俞香兰为蒋芷萱购置了一些东西,正想送去蒋芷萱娘家。临出门时,俞建华却来了。
俞建华不着急坐下,俩只手尽管使劲地搓个不停,:“我姑,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今天来想找您借点钱。我想搞个果园,我们福宁真是福地,地里不只是只长番薯。这几年福宁土生土长的水果,都大有名气了。三月的枇杷,六月的荔枝,八月的龙眼,十二月的柑橘,全是抢手货!我所知道的那几个种果树的,他们全发财了,一到季节,果树上哪是果子,尽挂了钞票。”
俞香兰笑说:“该怎么说你好呢?你学了做细木工活,说不干就不干了,学人家种上了蘑菇。没两年的功夫,又跑去外地养蜂蜜。前些年种上了夹竹桃这些小树苗,这会儿又想去种果树。别说钞票挂上树的话,看你这么能干,空中直接下钞票雨了!”
俞建华:“我也是听到哪里好挣就挤哪里去。要不是去不了日本,我也不这般卖弄。不过您也别总讥讽我,我们福宁的水果真是天下盖一的好。太城4号枇杷,个大水嫩香甜;下蕃荔枝,核小皮薄肉甜;九月乌龙眼,它要认了龙眼品种的第二,天底下就没有了龙眼第一,就因为了津津甜甜的地道福宁味;别提了那些柑橘,甜橙,齐橙,黑橙,夏橙,福柑,汕头桔,密桔,哎呦喂!哪一种不讨人喜爱?”
俞建华越说越激动,双手挥舞了起来,:“我姑,庆宝养猪场里有的是猪粪,听说庆祥最近回来搞什么排污仪器试验,可那大粪总得有地方去,以后就去我的果园好了,果树也得用大粪浇。”俞香兰却问:“庆祥仔最近回来过?我怎么没见他?”
俞建华:“他就跟个痴呆的人一样,叫他半天不应声,我看他不中用了!”
俞香兰:“胡说!他不过是满脑子只想他的要紧事!”
此时院门外又有人打铃,俞香兰去开了院门,却是俞建华的父亲。
俞香兰的大哥一进来就说:“我以为你和大明会在采石场,赶了去找,也没碰上大明,就直接坐了车来。”
俞香兰未开口,她大哥一见俞建华,又说:“建华皮厚四处窜,可那建秋皮薄实心眼,一棒子打不出一个p来,我只好卖了老脸,替他走这一遭。他今早说有了门路去日本,可他发愁等着交钱,你得帮帮他!”
俞建华一听,又紧搓起了双手,:“太好了!这些日子来我也没替他少操心。他去外省买了户口,办的是短期商务签证,一期一期地交钱。现在总算出国的事有眉目了!姑,您得帮他!”
俞香兰却为难了,:“涛涛在东京要买房,还要成立自己的会社,如今已捉襟见肘了。因为采石场,我手上的现金也不多了,该帮你们兄弟哪一个?”
俞建华爽快地回说:“眼下建秋的事更急了些,您先把钱借给他吧。我那点钱也要借给他好了,谁让我是他哥!天该杀了他!早不出国,晚不出国,偏偏这时候出国,坏了我的大事!”俞建华说了却又轻轻掌了自己俩嘴巴子,:“呸、呸、呸!不该乌鸦嘴,他要大吉大利!”
俞香兰的大哥:“建华平日里爱胡说八道,正经事上懂得拿捏,难怪你奶奶当初尽疼你!”
俞建华正儿八经地说:“大是大非面前就见我的人品!我得先走了,给建秋买套像样的衣裳,还要买罐发腊,好好装扮装扮他,让他看起来有个老板样。他沒出过远门,浑身土劲,别一到机场就给小日本一眼看穿了。我不搞果林了,倒腾点其他事情先做,等我家孩子长大了,我也赶他去日本。”
俞香兰对大哥说:“大明今天回去采石场,回来后再去取钱,我们会送回老家去的。”
俞建华父子放了心,告辞走了。
俞香兰忽想推荐俞建华也去加入“金粒子走线”,当即拔了电话找那玉老板,可玉老板如今已只专门做玉生意了,几句感慨话说完了,俞香兰逐挂了电话。
俞香兰的心情备感错落,不由地凝望父母的遗照,叹个不停:阿爹阿娘,我是不是真老了?即使大明不反对,我自己也没能撑下来继续那“黄金走线”。这年月一说到钱,已经不再是千元计了,而是万元,十万元的额数了。我感觉我自己如今没用了,帮不了大哥家多少忙了,这心里一下子堵得慌啊……
一阵叹息后,俞香兰觉得手脚乏软,只好打发刘娜将东西送往蒋芷萱母亲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