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俪抽了抽鼻子,:“可我觉得只要是感情纯真,无论如何,它最终都会获得亲人的接纳和祝福,当年妈也阻挠过你,可你……”
俞敏俪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大姐和李伟强曾经执着守卫的爱情却不得善终,打住了话头,惶然无奈地看着俞敏佳。
俞敏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希望打击到你,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时候我也很想不通。但宫崎对我真的很好,可他是日本人,我们许多时候会刻意回避一些话题。我不是个喜欢评述政治研究历史的人,我只是个希望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的女人,可李伟强却给不了这份安稳!”
俞敏俪想安慰大姐,又仿佛说给自己听,:“在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不想从一而终,现世安稳,只不过世事无常,无法预料。可没有尝试经历,懊悔亦会伴随一生。人生不过是一场豪赌,我赌一场青春迷局,赌一世心与心的相约,只求偿一个心甘情愿!”
“如果你要坚持,你得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我们只愿看到你幸福!”俞敏佳又好心提醒说:“《红楼梦》不用读得太认真,这世间缺的就是那个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人。”
俞敏俪寞寞地说了另一番话,:“林妹妹之所以令人怜惜,只因她只为她爱的那一人而忘我地活着,这是她的宿命。世人愿意仿效宝姐姐,只因为她的世界不仅有她自己,还有她以为重要的其他人,她的爱与痛又几人能知?说起来,宝姐姐真不应该落到被厌恶的份上,她不过是没遇上对的那个人,倘若她遇上的是贾兰,那个重振荣国府声威,威赫赫爵禄高登的贾府子孙,也说不定亦会被当作宝一样地捧着,也如她所愿那般臆马平川,何至于寻梦里功名,又终沦为一弃妇。她空有一身才情,洞悉了世间一切,却又自甘被世俗所累,究到底宝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可在这个世上,谁又不是个可怜人?即使风花雪月中只为一人独舞,高山流水曲也只为一人琴瑟和鸣,却敌不过韶华易逝,难道我们不该当下开怀?”
俞敏佳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你小小年龄竟能懂得许多,还有这番心思来安慰我。”
俞敏俪突觉信心倍增,泪水尽消,朝大姐嫣然而笑。
在客厅里,俞大明和俞香兰心潮难平。
俞香兰瞧着地上的一堆水果和两瓶茅台酒,:“他倒是用了点心思,看着挺好的一个小伙子,不该是个兴化人,我是不会同意他俩的事。”
俞大明此刻只想“同仇敌忾”,:“我也不同意!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当父母的得有立场。”
俞香兰忍不住揶揄他道:“你一向只当老好人,在孩子们的大情小事上,每次都由我黑脸扮坏人,难得这次你会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们这次一定要团结起来,俪俪是个乖孩子,她会听话的,她不能嫁给外地人,也不能出国,我就是不放心。”俞大明更清楚地表明态度。
俞香兰又没好气了,:“不放心,不放心,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们能跟着她一辈子吗?让我气不过的是他父母的态度,凭什么没看上俪俪?现在他们都没拿正眼瞧,等她嫁了过去,人为刀殂,她为鱼肉,能有好日子过吗?这傻丫头只图眼前的甜言蜜语,不知人心不古与世道艰难。”
俞大明略思索后说:“难怪俪俪前阵子老跑省城,我得去她学校找领导说一说,不能给她上省城出差学习的机会。”
俞香兰白了他一眼,:“你是想把她的事兜得尽人皆知呀?俪俪胆子小,只要我们俩态度坚决点,谅她翅膀长得再硬也是不敢飞远。”
俞大明极佩服地望着妻子,呵呵地说了那老一句,:“还是你比我行!”
俞香兰虽然话说得轻松,却也心烦意乱,忖度着该是自己,还是让佳佳再跟俪俪说个分明。
大门处莫名热闹,原来蒋芷萱带着孩子回来了,她的父母也一并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