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香兰等人刚回家来,就见俞建秋的妻子等在大门口。为了捎带些东西给俞建秋,她已来了好几趟了,刚开始只是拿了两件俞建秋的新衣裳来,可一听俞敏佳说托运的行李包还有几公斤的额限,就直说一定得留给她。第二次来时,她买了些海味干货,虾干蛏干的装了一大袋。今天抱着裹得严实的一个大塑料可乐瓶,紧张兮兮地对俞敏佳说:“听姑母说可以捎带炖鸭汁,我昨晚买了三只番鸭子,全炖了汁,吹了凉,装在这可乐瓶里,这一路上小心得很,家里冰箱还没买,就赶着先放你家冰箱冻上,你可记得给建秋带上。”
俞香兰一听叫苦连天,:“这可怎么好?你简直是在添乱,我不过就是闲聊说说而已,你就懂得心疼你老公了,我家冰箱冷藏屉里已经满得不能再满了!”
俞建秋的妻子尴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抱着可乐瓶,只讪讪地笑。
俞敏佳连忙接过她手上的可乐瓶,:“难怪建秋总念着你,你可是真心疼他!”说完就拿着可乐瓶去了厨房。几分钟后又回来,狠舒了口气说:“哎呀,我把一些冻肉和海鲜给拿了出来,我们这两三天搁在家里吃丰盛点,就是有客人来,也让他们屈尊在家里吃好了,尽可能消灭掉那些东西!”
俞香兰说:“你没看到院子里还有好几只鸭子,我也想炖几只番鸭子汁给涛涛带上,这下子冰箱里该是没位置了。”
蒋芷萱连忙摆手:“我可不想带它,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也飞不了仙。这样的天气,候不到上海,冻得再结实的番鸭汁也是要淌汁,搞不好浑身都是番鸭子汁味道,让日本人瞧着打心底里鄙视你。”
俞建秋的妻子一听更加忸怩不安,羞愧地说:“那我就拿回家去吧,让孩子喝上。”
俞敏佳:“没关系的!你的心意嘛,有时候不在‘吃’这份上,主要是让建秋感动一把!”
俞香兰又觉蒋芷萱在故意顶撞自己,一时恼了气说:“有些人心肠就是硬,为她做得再多也是感动不了。”
蒋芷萱回神想自己太过率直,连忙对俞建秋的妻子说:“日本规定不能带这些,大家不过是怀了侥幸的心理。我这一路上要忙着照顾孩子,哪有精力去关照行李,保不住汁汁水水漏了,怕给自己找罪受,不是有意说你。”
俞建秋的妻子:“不打紧的,建秋也是可怜,人家出国顺溜得跟吞吃线面似的,可他折腾了几番才去的日本,我原本也想跟着去奋斗几年,可孩子还小,他不让我去。我只是想给他补一补身子,你们也跟他说别干得太狠了,身体还是要珍惜的!”
蒋芷萱张了张嘴,一想却又闭上了嘴。
俞敏佳拖着俞建秋妻子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俞香兰也问了些老家的事,俞建秋妻子的情绪慢慢高涨了些,可也没呆多久就赶着回家。
等她走远后,俞敏佳忍不住说:“建秋只一心躲在大宾馆里,仅在配电房和大厨房两处移动,让他偶尔走出宾馆的大门,他总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与人生了是非,又害怕遭人街头盘问。”
蒋芷萱感慨说:“我刚才想说,却也不敢说。但建秋的处境和心态却并非个案,多少老实巴交的福宁男人在日本都活成了建秋样的模板。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每个福宁人走在外国的街头都能跟走在福宁街头那般从容自信。”
俞香兰见杨洋正抱着俞子凯亲热个不停,借机说:“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趁早生一个,你婆婆都要想疯了。”
杨洋无可奈何地说:“婶婶,我们也考虑过,可一直都忙得停不下来,现在又处创业刚开始,更不敢轻易要孩子了,我得全力忙庆祥。”
俞香兰:“女人不像男人,干事业可急可缓。”
杨洋笑着应:“男人要是能怀孕,我就让庆祥窝家里生孩子得了,省得听他妈妈整天唠叨。哈哈!讲正经的话,要是忙完了前期工作,我再来慎重考虑一下。”
俞敏俪几天里跟杨洋交流甚多,心里很是钦佩她的见多识广,心思庆祥哥和杨洋斗志昂扬却也有力不从心之事,自己和林书轩拥有旱涝保收的工作,却也面临诸多挑战,想是人生的真相不过如此,只能坚持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幸福与快乐,愈发甘愿为了心中的幸福而披荆斩棘。
而俞香兰听杨洋的话似乎是松了口风,可依然本色鲜明,心想这个杨洋比那蒋芷萱更是绵里针一枚,在她的言里语里找不见雅安和佳佳、俪俪她们的那份乖顺,反开始理解嫂子平时的抱怨和置气。
又过了两天,俞敏佳临出发前,匆忙从冰箱冷冻柜里拿了那瓶番鸭汁出来,宫崎连问了几声,惊讶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俞敏佳只好又将它放回了冰箱,无奈地对俞香兰说:“妈,我过去跟建秋说在机场商检时被丢掉了,您记得别说漏嘴了。”
俞香兰小声骂说:“你跟那芷萱学学!怎么成了这般没主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