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香兰想了又想,又将自己责怪懊恼了一回。
没多时,余姐乐呵呵地一路小跑回来,举了举手中的一个小盒子,:“看看,我帮你求来的。”
她旋开了一个按扭,小盒子传出众人齐诵唱佛经声,唱词单调,不过就是单一的念唱阿弥陀佛,旋律却轻柔悠长。
余姐:“你不是说晚上老睡不着吗?睡不着的时候打开它,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俞香兰不禁开怀,:“这倒绝对是上佳的催眠曲哦!”又惊奇地问:“你刚才去问大师什么问题了?”
余姐稍稍迟疑,:“也没什么,心里有些小疑问,想问个明白,只求个踏实,大师的话我也不是太明白,或是我自己太愚沌,不过万事皆空还是心里清楚的。”
俞香兰叹说:“哪有那么简单,万事真能皆空吗?”
余姐掩饰说:“我平日里要是想不开,就捻佛珠子念佛,我也帮你讨一串菩提珠吧,你学着口念阿弥陀佛,不用太苦囿于今生的杂事。”
俞香兰见她不愿意多说她自己的心事,也就不再多问,心想各人各有苦情,世上真有几人能如欢喜佛乐已乐人。但那和尚也说了欢喜佛修的是未来,若是世人可放下心中执想,拂去世事尘埃,也可修个满心欢喜诸事圆满。
俞香兰自我安抚了一番,心情愉悦了不少,回身向着弥勒佛虔诚地拜了又拜,又去到寺庙里找了庙住,买了些香束出来,又跪拜了一番。
俞姐真的替她要了一串佛珠,俞香兰拿在手上把玩几下,隐隐闻到一缕香味,心情酥爽。
俞香兰回到家时,俞大明正等她等得心焦,一抬眼看见她满面笑容地进来,不禁疑惑地睁大了眼。
俞香兰随手将手袋一搁,整个人往沙发椅上一躺,挺直上身,双手在后背使劲地上下搓捏,口里嚷嚷喊:“哎呀,累死了,不行了,老了不中用,动一动都嫌累!”
俞大明问:“刚才见你笑得开心,像是捡了宝似的,累点也是值得!”
俞香兰哈哈大笑,:“这人呀,最怕的是心累。心累了,好日子也过成了坏日子。身子骨累了,心要是不累,坏日子也能变成好日子。”
俞大明:“去了趟弥勒岩回来,说话都饶上了舌,看上去真是高兴了。早知这样,我应该跟着你去。我在家一上午的时间,涛涛他们轮番打电话回来把我说了一通,佳佳还说我是偏心眼惹了祸,将俪俪管过头了,才逼了她反出了家门,你说这个佳佳怎么能这么说话,前些时候她不也跟着你一个调子吗?我越想越气!”
俞香兰伸了伸腰,摆了摆手说:“我是想通了!想通了心情就好了。今天在弥勒岩寺,总觉得笑佛在笑我想不开。回来的路上,余姐说了,笑佛专治女人的小心眼。我看你的心眼也不大,不如下次去也给你求一个笑佛挂坠,让你也随身挂上,省得你也想不开!”
她又仿佛记起一件要紧的事,“哎呦,最重要的事情今天倒给忘了,我糊涂了,忘了给俪俪求道平安符,我得求仙公保佑她去。”说完撑起身来,扭一扭腰板,拖着僵硬的身子上楼去了。
俞大明在她的背后笑说:“可我还坚持当个唯物主义者。”但俞香兰刚才的一番话也着实令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电话铃声做响,俞大明提起话筒,俞敏俪怯怯柔柔的声音传来:“爸爸,我想您和妈妈了。”
俞大明的鼻头立时一酸,吸了吸鼻子说:“你这孩子,看着最乖,闹出的动静却最大。”
俞敏俪:“对不起!爸爸!也跟妈妈说声对不起!”
俞大明关切地问:“林书轩懂得照顾人吗?”
俞敏俪对着身边的林书轩吐了吐舌头,:“您放心!他不敢对我不好,他是党的好儿女,我是祖国的栋梁,所以他得学会好好地保护我!还有,我们拍了好多好看的照片,回家后让您和妈妈好好欣赏。妈妈怎样了?”
俞大明:“她好得很,今天去了弥勒岩,仿佛又开了悟,想开了,现在正在仙公房里给你求平安呐。”
俞敏俪顿又觉羞愧难当,跟父亲说了些宽慰的话,放下话筒,默默地靠在了林书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