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俪慌里慌张地奔出家门,招了辆摩的赶去那里。
刘娜的母亲双眼呆滞,仅张嘴喘气,嘴唇费力地一张一翕,似乎想诉说些什么,但除了微弱的气息,发不出其它声音。
俞婉娉害怕得只顾哭泣,俞敏俪心中害怕却又只好强作镇定,嘴唇哆嗦着说:“娉儿不怕!我们还是将婆婆送医院吧,医生会有办法的,姑姑去楼下叫人帮忙。”
在陈旧阴暗的楼梯口边,惊恐和哀伤让俞敏俪慌不择路,她一脚踩空,地心引力此时似乎异常活跃,一下子将她摔出了好几个层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整幢楼层的宁静。
惊吓过度的俞敏俪跌坐在台阶上,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小腹部突发的疼痛令她全身痉挛。俞婉娉听到叫声出来看到她的惨状,吓得大声哭叫。
楼道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各楼层的房门全都开了,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全都出来探看,大家七手八脚地抬起了俞敏俪。
在妇产科医生的全力安抚和救治下,俞敏俪的胎儿很幸运地保住了。她在医院呆了一周,出院后不得不卧床养胎。
在俞敏俪住院期间,刘妈妈如风中残烛般熄灭了最后的一星火苗,寿终正寝在自家的榻上。
俞敏俪又是自责又是伤心,心中不停地想刘妈妈苟延残喘的那口气一定是在惦着她的女儿,可大嫂却踪迹无寻。更令俞敏俪无法释怀的是俞婉娉的变化,年少的眼眸里有了不该有的忧郁和不安。
俞敏洪特意飞回来接走俞婉娉,眼看着要跟着父亲再回东京,俞婉娉悄悄地抱着小姑姑泣不成声,但俞敏俪又奈如何。
许雅安也要走了,她的出国手续办得很快!
俞敏俪备觉伤感,拉着许雅安的手,:“以前哥哥姐姐爱给我买这买那,我从不以为有什么不妥,前几天建秋表哥来了,我才知道一切有多不容易!”
许雅安点点头,:“看见建秋表哥那样,日本钱也是没有想像中的好挣!”
俞大明听见俩人说话,忍不住插话说:“建秋才去了日本几年,一口牙齿就剩几颗是好的,他才几岁的人啊?在日本牙疼不敢看医生,疼得不行时,硬是自己用钳子拔了牙。原本多健朗的一个人呀,小日本真够歹毒的,会折磨人!”
俞敏俪苦笑着说:“爸,那不是被人家歹毒折磨的,是因为建秋表哥他没有合法身份才不敢去看牙医,自己就当了牙医替自己拔了牙!”
俞大明不甘心地说:“还是日本人不好!他现在可好了,自己投案自首回国,回家来好好养身体,先要补个牙。”
俞香兰此时进来,听见在说俞建秋,唉声叹气说:“一连几年没吃好没休息好,哪来的好身体?他升了炸炉工,工资高了一点,高兴得不得了。但老在炸炉旁站着,不上火才怪,硬是把一口牙给糟蹋了。看他说话都不利索了,怪令人心疼的。”
许雅安低着眉不说什么,眼里却盈着泪水。
俞敏俪使劲握着她的手,:“你可要学着多保重自己!”
俞香兰瞧着许雅安说:“我们家里几个在日本的都不是黑户,你应该都能靠得上!海海的那些钱,也够你支撑一阵子,先读读书,再想办法把海海拖去日本。我还是觉得他的运势在那边,问了几次何仙公,也是这个答案。”
许雅安点点头,心生感激,眼里的泪水滑落下来,滴落在俞敏俪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