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明惊诧道:“有这等事?去外地催帐也难吧,在本地都不容易。俪俪的那些钱,我们告了状也没拿回几分,倒是基金会一关门就大吉了。”
俞香兰欲言又止,也叹了叹气。
俞庆祥:“有的客户本身也难,看着他兴起,又眼睁睁地看他倒下,也为他心痛着。比较可恨的是那种存了心的,坑蒙赖皮,转移资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俞大明:“我一辈子只干一份工作,什么滋味都尝了个遍,理解生意人自有生意人自己的喜忧。”
杨洋:“叔叔说得是,凡一件产品用的人多了,最高兴的是生意人。而一宗生意做的人多了,最愁的也是生意人。庆祥只痴迷那么机器,办厂是他许多年的梦想。尽管现状泥沼满地,我们必须勇敢面对,该替自己打假还得打假,该维权还得维权。”
俞香兰见杨洋眉眼时恼时扬,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过往的模样,禁不住说:“杨洋哟,你我不是母女,可我觉得这些人中你最像我了!”
杨洋又爽朗朗地大笑,:“婶婶说对了!昨天我婆婆说,庆祥小时候只听您的,现在又听我的,她说我跟您该更是嫡亲的一家人。”
俞香兰的心情刹那间畅爽爽得如饮甘霖,可又语重心长地说:“有劳有得时尽力而为,得财后别忘了修路搭桥布善缘。”
俞庆祥使劲地搓着双手:“婶婶,我也希望能有当善人的那一天!现在真不敢想多,可目前能力真是有限,我无法活得那般高大尚,有时也有人旁敲侧击,我都只好装糊涂。每天一睁开眼,工人们的工资和其他支出都得先保证。不扩生产线,怕失却竞争力。扩了生产线,又怕现金流不足。”
俞大明一连看了几次手表,提醒俞香兰掐点做午餐。
杨洋忙说:“我们今天特意来请大家出去吃饭,许久不见俪俪,真想与她聊个痛快,了解了解国外的情形。”
俞香兰忙为自己推托,:“我忌荤,怕扫了你们的兴。俪俪和娉儿去了石竹山,怎么还不回来?”
俞大明也忙说:“俪俪早上就说了带娉儿去尝石竹湖的石锅鱼头,不会这么早回来。自家人不行陌生礼,吃饭就免了。”
俞庆祥的手机响了又响,一连接了几个电话,杨洋只好说:“那约晚上的,只是家里人小聚而己,叔叔和婶婶一定跟俪俪和娉儿说一声。我很想见俪俪!”
俞香兰待俞庆祥和杨洋走后,正要去厨房里忙活,却突然间想起一事,对俞大明说:“刚刚庆祥和杨洋一来,我就断了阿芬的电话,我不放心她,我还是叫她过来住两天。”
俞大明急说:“我们家不是善人堂,那些女人对于我来说只是陌生人。她们一来,我虽搁自家里住着,心里头都不得劲。”
可俞香兰还是自顾自地去给阿芬打电话,俞大明大声叫:“你一过午就不得吃饭,现在不去做饭,一会儿还来得及吗?”
俞香兰已提起话筒说了起来,俞大明只好进了厨房,边忙活边嘀咕:“她晚餐绝食,就只能午餐塞足够饱才扛得住饿,汤汤水水得少放,可我这会儿能给她做什么?”
俞香兰说完了电话,亦来到厨房接手做饭,见俞大明黑着脸,自言自语地说:“观世音菩萨发宏愿转世人间,点悟众生脱离苦海,这是何等的大慈大悲!”
俞大明回说:“你应是等待点悟的人,难道你想拿自己当菩萨点悟她人?俪俪和娉儿难得回来一次,杨洋和其他亲人都等着见面叙旧,家里住了个陌生人,大家说话都不方便。”
俞香兰:“阿芬不来了,人家也不想自己的伤心事太多人知晓。但如果我不开解她,我在观世音菩萨前打坐也难安宁。”
俞大明:“一张像就让你紧张了,那你又何苦去信这些?”
俞香兰:“得悟者才能修成正果。读了经书后,才知道六道轮回的可悲可怕,我只愿自己可以了悟,也可以修成正果。这次娉儿回来完成刘娜一家人的超度,算是了了我的发愿。就俪俪不同意我所说的,各人有各人的因果,我也不勉强她。”
俞大明鼻孔里喷出粗气,:“俪俪许多年前就读易经看八卦,她只说那是中国古老文化,哪有你弄得这般玄乎?照你这么忙着救苦救难,再往下去,你真可以得道成仙了。”
俞香兰笑笑,看了看点钟,见无剩多少时间,埋头呼呼地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