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深陷在方才的场景里,就连自己的手机响了很久也没听到,直到徐远回头看了我一眼出声提醒着我“黎小姐,你的手机响了”,我才回过神来。
我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看就直接滑开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你是黎恩小姐吗?”
电话里传来极其温柔的女声,我缓了缓回道:“是我,你是哪位?”
“黎路生是您的父亲吧,我们从他的电话中找到您的电话,上面标记着女儿,他现在在医院,情况非常紧急,正在抢救中,不容乐观,请您尽快来一趟仁爱医院。”
电话里的人用着非常格式化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最终我着急的吩咐着徐远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到了医院,我几乎不顾旁人的眼光,大概有人认出了我,驻足看着我的。
而我听到徐远像是在后面喊着什么,但我无暇顾及,只能踉跄的朝着护士说的手术室方向狂飙着。
最终跑到手术室门前时,已经有护士驻足在了那里,见我跑了过去,其中还有两个人站在了那里。
护士见状赶快拿着文件站到我面前,急声道:“黎恩小姐,您父亲现在正在抢救,你先补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我顾不得想太多,直接签了字,随即问道:“我爸,他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护士身上有几道血印,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我总觉得那是我爸的血。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可直觉上觉得跟赌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两位是警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问他们吧,黎路生被送来的时候头部和心脏已经中了枪,子弹已经穿破了心脏,引起大动脉破裂,大出血很严重,现在医生正在进行全力的抢救。”
听了护士的话,我惊恐的看着她,甚至抓着她的衣服:“中枪?怎么会中枪?为什么会中枪?”
“黎小姐,我知道你很着急,请你冷静一些,我们只是医护人员,我们能做的事情只能是对病人的抢救,具体情况你得问警察。”
徐远也从后面赶了过来,大概是见到我情绪激动,在身边扶着我,对那位护士说道:“我们谭总跟你们医院的执行董事时总是朋友,黎小姐是谭总的家人,所以还希望你们尽力。”
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得徐远说的这些,什么家人,什么情人,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爸的病情。
我转过头看向了那两位警察,情绪太过波动,抓着警察的胳膊便大喊道:“我爸为什么会这样?”
警察还没来得及解释,只见里面走出来几个医生,门口的手术灯随之也暗了下来。
我几乎不管不顾的直接迎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女医生面前,急声问道:“我爸,他怎么样了?”
“黎恩?”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全脸看向我。
我才反应过来,这女人不就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何…何安宁吗?
“你父亲的情况不太乐观,头部中枪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虽然头部的血已经止住,但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有颗子弹穿透了心脏,暂时只能在ICU度过,具体能不能活得下来,还需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如果能度过接下来一周的时间,他存活的机率就很大。”
听到何安宁的话,我几乎全身没了力气,瘫软了下去。
如果不是何安宁和徐远尽力的扶着我,估计现在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我是怎么被搀扶着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看着躺在床上只靠着呼吸机的才能维持生命的人,我像虚脱了般靠在玻璃上,不停的颤抖着身子流着眼泪。
随我一起站在监护病房门外的还有另外那两个警察。
其中一个人对我郑重其事的说道:“黎路生刚刚从新加坡回来,此前他去新加坡的赌场赌博,欠了将近两千万的赌资,他跟赌场的人说需要回国筹钱添还赌资,所以新加坡赌场方面派了三个工作人员跟着黎路生回国,回国之后他逃跑了,在这里的地下非法赌场继续赌博,被新加坡赌场的人找到了,他们和这里的黑社会勾结在一起抓到黎路生的时候,他再次反抗要逃跑,被人持枪袭击了,袭击黎路生的人我们已经抓住了,不过现在也得需要黎小姐配合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此时我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爸,只听见徐远带有疑虑的声音响起:“现在是黎小姐的父亲中枪,为什么要黎小姐配合调查?”
“黎路生此前赌博资金的出处是来自一张黎恩名下的银行卡,因为这张卡上的资金涉及的金额过大,短时间内有二十几笔较大资金流动,有涉黑洗钱的嫌疑,我们也只是带她回去例行询问。”
我根本都没从我爸受伤这件事中回过神来,便陆续的有几个警察站到了病房的门口,我根本无力反抗,我也无法反抗,最终跟着那几个警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