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再次挺直了腰板站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对上他的视线,我也丝毫不畏惧的说道:“你如果开不了口,那我来替你说给我自己听。这七年你就是想尽办法折磨我,甚至在床上霸道的占有我,难怪你从来不会对我做出怜香惜玉的事情,只是觉得恨意难平,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你挽留我,无非就是不想让我逃离你的手掌心,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你才觉得有成就感,对不对?”
他没说话,大概我说的正中他下怀。
只是方才淡淡的眸光此刻变得有些疏离,甚至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冷然。
我嗤笑着,也学着他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
“一直以为七年前在煜明的楼顶跟你是偶遇,现在才后知后觉,一切不过都是你找上我的借口罢了。你帮我还钱,也只不过都是让我能够留在你身边任你践踏、任你报复的伎俩,从而让你坦然的享受报复的快感。你玩弄我,是因为你的家庭变故让你变成了不幸福的人,让你的母亲承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所以你才会接近那个伤害你家庭的人,把你的不幸要在伤害你的人身上讨回来。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我,你们有你们的不幸,难道我就很好了?凭什么要我来偿还这所有,凭什么?就凭破坏你家庭幸福的那个人是我妈,是不是?”
他依然是默不作声。
我的耐性要在以前,简直是极好的。
可再好的耐性也有被磨光的那一天,看着他的样子,我最终重重的推了他一下,虽然往后踉跄了两步,但之后他依然稳稳的站着。
“谭易阳,说话啊,我说的是不是?我来这是跟你求证、跟你了结来的,不是过来纠缠的,你没必要跟我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现在看来不是我的耐性好,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耐性十足。
他只是定睛的看着我,眼中掺杂着我根本无法参透的复杂的情绪。
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再问他,既然不做回答,就算是默认了,可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来之前明明都告诉自己不要哭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
我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开口。
我和他就这样对峙了许久,谭易阳忽然勾着唇角,笑了笑,可说出的话却语气清冷无疑。
“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既然都已经开了头,我就打算继续说下去:“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天衣无缝,只要你做,就会有破绽,自然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以前是我太傻,现在是我看清了一切,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帮我找母亲,从头到尾这就是你亲手为我编织的一个骗局,接近我,利用我的身份去正大光明的找我母亲,为的就是能够帮你母亲找到那个破坏她家庭和婚姻的元凶,难怪她三番五次阻挠我和你在一起,现在想来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当时的我还真的以为你是心疼我,我怎么那么傻,傻到爱上一个根本不会爱我的男人,傻到无比的感谢你为我找到了母亲,可却不曾想,却让自己的母亲也陷入到了一场阴谋里。”
其实不止是这些,七年来无数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现在看来都被合理的巧合给掩盖了。
譬如说我每一次一提到我妈,他的神情就特别复杂,起初我以为他是觉得我妈太过冷血,对我太过残忍从而同情我,可现在想来那是破坏他家庭幸福的仇人啊。
这当中掺杂的情绪太多,但凡我要是能够早一点发掘,早一点去从侧面了解他,也不至于让自己此刻变得这么惨。
想道这时,我不停的摇着头,心上就像是被人戳满了洞似的,千疮百孔,难过极了。
“警察告诉我,我母亲的死因是心梗意外猝死,我不相信,尤其是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我根本不可能去相信。谭易阳,你告诉我,我母亲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说实话,我说出这句时有些歇斯底里。
我并不想这样,可那是我的母亲,纵使我恨她,也绝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方式去染指她的生命。
谭易阳的身子顿了顿,神情冷肃,就连目光都看起来暗沉的不行。
“我说不是,就凭你现在的状态能信我吗?”
我咬着嘴唇,渐渐的往后退了退,直到退到床边无路可退,我才愣愣的坐在了床上。
为什么这个男人到了此时还要骗我吗?
如果真的不是他,我想不出来谁还能恨她恨的如此之深。
饶是他这么说,我依然坚信这是他干的。
我低着头,几乎是带着哭音哽咽着说道:“翁丽珍再坏,再破坏别人的家庭,她也是我妈妈。她就算把我抛弃,对我不管不问,她始终是我妈妈。起码她生下了我,给了我生命,再怎么样我都没抛弃她,可你凭什么说办她就办了她。你根本没资格怨恨她,你该怨恨的是抛弃你们母子三人的那个男人!!!谭易阳,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这些年来除了怨恨我妈抛弃了我,我有怨恨过任何一个人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