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欲问道,“就因为这个,他恨你到现在?”
“我想不到其他的。”
当初这件事被闹得很大,乌寒霄不知用的什么方法把这件事传到先帝耳中。
毕竟他身为玄机阁子弟,身份到底摆在那里,她打了人,又被乌寒霄一番添油加醋,装模作样,玄机阁主不依不饶,频频施威下,要沈霁月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乌寒霄道歉。
她那时年少轻狂,怎会向乌寒霄那样的败类低头,便死也不肯,她记得那时连封成谦都出面为她打圆场,但她不领情,一意孤行,只觉得自己是对的。
后来,爹爹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来,大哥也失去踪迹,沈霁月当机立断向先帝主动提出前往大央边境,先帝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自然答应下来。
再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只是回到宫里以后,似乎再也没见过乌寒霄这个人。
若非在此地狭路相逢,恐怕沈霁月早就将他忘在脑后。
封欲捏着下巴,“如果单单是这样,他应该对你不会有如此大的仇恨,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你再好好想想。”
“没用。当年我去了边境,过了好几年才回去,再回来就没见过他,我再怎么想,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些。”
“边境?”
封欲有些吃惊,那时候的沈清也不过十五六岁,便有了领军守国的本事。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心疼。
是什么让一个女孩子抗起一国安危的重责?当年她前往边境以后,又是如何在那样血腥,萧条的环境下熬过来的?
沈霁月不想再聊下去,没有必要,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你不走?”
“走哪去?”封欲道,“这离东廷还远得很,你若真想抓我,早就将真相隐瞒下去,用绳索把我绑紧,以免我逃走。但你不但没有这样做,还屡次救我,把我的事说给我听,相比一个我毫无记忆的陌生国度,我更想同你一起。”
他道,“何况我也走不了。”
“为什么?”
“你忘了,我们的毒要找到祝宋才能解。”
对,还有他身上的毒!
沈霁月忘了这件事,担忧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不过再过几天可能就不好了。”
说实在的,他现在说话时胸腔都有种窒息的感觉,只不过被他全力掩饰住罢了。
看来她得早点回去,封欲的毒拖不得。
洗的差不多了,沈霁月正打算出来,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脏衣服被她脱了下来,她洗干净了,但换洗的衣服呢?
沈霁月发誓,除了小时候被封成谦推进水里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这是她有生以来经历过的第二件最丢脸的事。
“那个,封欲……”
她欲言又止,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嗯?”封欲道,“怎么了?”
“我……”
她咬牙,豁出去了,“帮我找件换洗的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