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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我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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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烟突然觉着这样重逢的方式有点唐突。起码她应该换件干净的衣裳,整理好仪容,而不是这般瘸了腿,满身狼狈的模样。

晚夜宁静,烛火稀薄,案前少年的影子随风摇曳。他眸中除了恍然出现的女孩,再容不下世间任何一物。

黄粱一梦,不知不觉便入了局。

是幻是真,一瞬间他竟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只想多看几眼,把她牢牢印在心里。

于是两人各自僵持,至此谁都没再动。

筷子落地,碰倒一旁的水壶,发出清脆的声响,如信号般将沈峥惊醒。

“南烟?”

她颤抖着身子,跛着脚朝沈峥走了过去,中途被椅子绊倒,落入沈峥的臂弯中。

她说:“其实我有一个闺名唤阿泱,自爹娘亡故后只有干娘如此唤我,这种重逢的时候,我觉着……叫亲密些更为合适。”

他踌躇,犹豫,唇齿微启。

“阿泱……”

只这一声,两个字,和上辈子的口吻一模一样。

傅南烟才发觉从平静到难以自持原来那么容易,瞬间的时间便足矣。

少年微怔,不等反应过来便仿佛天地颠倒,傅南烟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扑倒在地。

一声闷响,沈峥将她垫在身下,牢牢的护在了怀中。

他眉头紧皱,“脚怎么了?”

“你自请领兵去往蔚云为了我是不是?”

傅南烟趴在他身上不答反问,“何万山的案子矛头直接指向我,你怕皇上对我动手,便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正随了他的意。你去蔚云是为了我,是不是?”

那双深邃的幽瞳安静的望着她。

“你受伤了,我带你找军医。”

他欲起身,傅南烟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能全身而退。”

她道:“就算我是楚少危之女,我也能全身而退。亦承,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怎么不能相信我一点?”

“你明知道楚均忌惮你,这一趟……蔚云战场,十万对三十万,相差如此悬殊的兵力,他是要你死……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你瞒着我,甚至想让所有人瞒着我,是不是你死了都不要我知道,你存心让我记一辈子,是不是?!”

他们近在咫尺,呼吸交缠,少年久久无话,她亦不强求,只缓缓低下身来匍匐在他身上,将面首埋于他脖颈之中。

“你想过没有,你若死了,我当如何?”

沈峥周身一震。

“阿泱,人要为自己而活。”

“你为天下,我何尝不能为你?”

看似平静,只有贴身于她的沈峥感受到她在发抖。

“……地动之时仿若鬼门大开,万鬼齐哭。我以为我会死。”

她声音轻轻,可沈峥听的分明。想象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孤身走了这么远,面对惨绝人寰的天灾,她孤苦伶仃,没有倚仗,该多害怕。

他抬起手,却停在半空,想回应她,又紧攥成拳。

“我不会让你死。”

“我不怕死。”傅南烟仰头,“但我怕,找不到你。”

“我为你而来。”她毫不吝啬的承认:“京都至蔚云,上千里路,我没怕过。这一路很难,可我一想到尽头是

你,我便有了无穷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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