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只道:“苏俊风,你身为正四品副督御史,在皇城之中断无辜平民手脚,欲杀之而后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相接替此案,你心中纵有不快,也只能不快。相信副督御史也不想本相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于本相而言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对你,未免得不偿失。”
“明白?”
他凤眸淡淡从苏俊风身上扫过,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之感仿佛一座大山将苏俊风压扁,这就是从蔚云战场回来的沈峥么?比两年前更加出类拔萃,原来只是高岭之花,如今已有了松柏之势,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放纵沈峥这样成长下去。
苏俊风道:“既然左相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下官若再不明白便同那些刁民没什么两样了。过几日便是专为左相设立的外廷大宴,还望左相小心谨慎,尽快查出推动此事的幕后真凶,免得查出一些令人惊讶的东西破坏了左相的宴会,那就可惜了皇上对左相的信任,恐怕会适得其反。”
说罢,他温润一笑,行礼告退,督察院的官兵纷纷随他一同离开。
刚才沈峥救了险些被苏俊风杀掉的平民,有人杀人,又来了一个什么“左相”救人,被困在入云阁的百姓看的云里雾里,摸不着边际。
“到底怎么回事啊,当官的就能随便杀人么!就算我们砸了东西,也没到杀人这地步啊!”
“谁让我们穷呢!如果我们有钱,当官的又怎样,管他是哪位大人都得对我们客客气气的,这入云阁……这该死的入云阁,那些贪官们把我们辛苦赚的银子都花到这破地方,到头来也是我们的不对!谁也怪不着,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人群渐渐被梳理出来,在里面的不知情况的听到流言,也跟着哀声哉道。此时他们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等待他们的是不知道将被如何处置的未来,苦不堪言,余下只剩愁绪,有的人一想到可能会坐牢,坐到地上就开始哭。
“是啊,我的命怎么那么不好啊!”
局面渐渐又变得不可控制,突然,一道女声突然道:“等等,左相?是那个左相大人吗?”
“哪个啊?”
“前两年不是厌火要攻打咱们大楚嘛,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领兵镇压边关,靠十万兵力击退了对面三十万大军!不仅如此他还带军清剿了附近的匪患,等他回来,皇上为了嘉奖他,直接将他破格升为左相!”
“这个故事我好像在说书的那听说过,不过我一直以为是他胡编乱造的呢。竟然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阿,刚才那个人不是把一个人称呼为左相大人吗?会不会就是他啊。太远了我看不见,前头的有没有人给形容一下长什么样子啊。”
“看着挺年轻的,好像才及冠的样子。莫不是真是……!?”
傅南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嘴的议论,恍然怔神,两年前他驻守边关,她却在离边关不远的南疆受尽苦难,他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不能来救救濒死的南疆城呢?
随着人群缓缓疏散,傅南烟和尉迟路澜也终于从拥挤的入云阁走了出来。周衍在看到她们两个的时候一愣,神情复杂,还没等告知沈峥,尉迟路澜就径直地朝着沈峥飞扑过去。她张开手臂紧紧地环住了沈峥的腰,埋首于他胸前的衣襟,刚收回去没多久的眼泪又唰唰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双臂箍的极为紧实,生怕沈峥会消失不见一般,一边哭一边道:“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那些话我都是生气胡说的,你打我吧骂我吧,我再也不胡闹了……”
沈峥一愣,好多年尉迟路澜都没在他跟前哭的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