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受伤?”
傅南烟摇摇头,“你的肩膀……”
剑还在他身上没拔出来,他想的第一件事却是她有没有被伤到。
“左,左相大人……!”
众人呆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纷纷俯身行礼,“见过左相大人。”
为什么左相会在这里啊,这里不是下书院吗?!
“哥,快松手!”傅池莺一见来人,慌不择路地提醒傅行,傅行闻言,竟是慌张地将剑带了出来。
刺入的时候沈峥没发出半点声音,这样生猛地拔出来,实实在在地带动了伤口,傅南烟离的近,便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闷哼,同时她心尖生疼,像是那剑刺到了她心上一样。
“沈峥,你没事吧!”
“无事。”
一个身着深蓝锦衣的男人急切上前,蹲下身简单地查看了他的伤势,随后眼神越发冷冽,傅行看见他,更是不知所措。
“三皇子?!”
众人议论纷纷,这两位从来不踏足下书院的大人物,今天是被什么风给刮进来的!
“白鹿书院乃清心修学之地,何时容你们为虎作伥!?”
“我……是她伤我在先!”他指向扶着沈峥起身的傅南烟,那双杏眼闪过的杀意让他不寒而栗了片刻。
“三殿下,并非我们找事,”这时傅池莺出来打圆场,“只是她特别像我的一个老朋友,所以想约她出去谈一谈,怎知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还用剑划破了我哥的胳膊,我哥逼不得已才反抗的,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楚斯成不想听他们解释,“我只看见你们伤了当朝命官,其他的我一概不想管。你们是谁家的孩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你爹是谁,报上名来!”
傅池莺和傅行支支吾吾。平时他们在中书院下书院小打小闹,就算欺负谁也会警告他们不要说出去,所以这些事傅康明从来都不知道。
他们知道傅康明的性子,若给他争光,怎么都好说,若是惹的这种棘手的麻烦,他们两个一定会受到重罚!
傅南烟担忧地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那剑常年挂着,早已生锈,师父还是不要耽搁,尽快去太医院处理为好……”
闻声,沈峥偏头,垂眸望着她,尽管受伤他的面容也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疼痛,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没事人似的。
似乎感受到她的慌张,沈峥将手放在她紧攥着他衣袖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两下,仿佛在告诉她
——我没事,别担心。
傅南烟一时忘了,面前的男人并非傅行那样娇养大的公子哥。
他从边疆回来,是否就是因为受过太多比这还要严重百倍的伤,才能表现的如此平静?
她忽然意识到,众人夸赞或褒奖的背后,沈峥独自抗下千难万险,雪雨风霜,他一路默声走来,做了世人眼中的大英雄。
伤痕累累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