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烟缓和了许久,才从惊恐失措的情绪中镇定下来,扶着一旁的东西,她缓缓起身,双膝仍忍不住地微微发抖。
“你怎么回来了?”
“不放心你,来看看。”
傅南烟有些诧异,入云阁上次因自己被沈峥报复,砸了她百年楼阁不说,还让她一夜之间身负巨额债款,黛青不恨她?
“把你绑过去是我理亏,我嘛,看你顺眼,也就不怪你。”
黛青像有读心术般。
傅南烟道:“朱雀门如何?”
“三皇子入局,皇帝盛怒,今晚他死罪难逃。”
“徐青萍从死牢里逃出来了,你们干的?”
“也不能说是我们做的,准确来说,只是帮了他一把。”黛青道:“那老贼从来没想过伏法,早与烈炎勾结,养了一批私兵,这些私兵全都是他以前一点一点从死牢囚犯里暗中救出来的,就为了今天。”
“师父呢?”
“恐怕陷入了两难境地。三皇子与他私交甚多,可皇帝看到三皇子私自带兵出现在朱雀门的场景已让他近乎疯狂,失去理智,定不会听沈峥的劝慰,或许还会受到牵连。”
傅南烟稳下心神。
“去看看。”
夜色暗沉,朱雀门重重官兵压制,将楚斯成围困。
高台之上,楚钧眸子深沉,远远地观望朱雀门下,他那亲生儿子提着兵刃,神情慌张。
楚云景行于皇帝身前,“父皇,叛贼已是瓮中之鳖,只待您发落。”
楚斯成与楚钧隔着偌大的宫阁,一下一上,遥遥相对。楚钧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拇指与食指间佛珠滚动,半晌,楚钧没有回应,楚云景静静等候,突然,珠串崩裂,十数佛珠炸开,滚到四面八方,还有一颗到了楚云景的脚下。
楚云景弯腰捡起,双手将佛珠呈上。
“若父皇不忍,先将其关押至刑部,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文武百官本就在外廷大宴上参加宴会,眼下出了事,自然跟着皇帝过来,他们中有的担忧,有的事不关己,有的则是无声讥笑,只等着看好戏落幕。
苏俊风扬声道:“皇上,三皇子平日只与左相大人往来甚多,就算有什么隐情,除了左相大人,臣也想不到其他人。”
“这不可能!”尉迟路澜急忙道:“哥哥对大楚忠心耿耿,刚从蔚云城回来,怎么可能鼓动三皇子逼宫!”
沈峥站在一侧。
自朱雀门宫变事发后,他便没有开过口。
“沈峥,你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沈峥将视线从楚斯成身上移走。
“臣想与三殿下谈谈。”
“谈什么?”
“投降。”
楚云景道:“左相这是承认三弟叛变了?”
“不。”
楚钧道:“那你说投降是何意?”
“三殿下生在您膝下,性情如何唯有陛下最为知晓,可若陛下认定了他今日所为乃是反叛,那么他到底有没有叛主之心都不重要。罪名已定,臣只能劝他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