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在她身后默默地努力。
荣忻追问:“那你呢?你会活着出来吗?”
“会。”
她舍不得沈峥,所以她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活着去见他。
傅南烟毫不犹豫地进入矿洞。
矿洞寂寂无声,越向深入行走,越是无边的黑暗,外面喧嚣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吞噬,除了她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改动的《崇山记》其实将地图写的很清楚,她不明白孟冷玉为什么利用数百只白鸽把路线分布到抚河郡的每一处。矿洞到处都是砸出来的坑坑洼洼,两侧无一处平滑之地,更有蝙蝠在里面倒挂飞行。
傅南烟举着火把逐渐深入,终于在复杂的矿洞中,走到孟冷玉所描述的终点。
空气稀薄,燃着的火焰逐渐熄灭,只余下零星火光,借着那微弱的光亮,傅南烟看见数百火罐整齐地摆在一起,几乎将一半场地占满,但凡燃起,那将是举世壮观的场景。
一只鸽子从暗处飞向火把,然而扑扇的翅膀却把最后一丝光亮吹灭。
“为什么是你?”
孟冷玉坐在火罐之上,有些诧异地望着傅南烟:“这里很危险,你快出去吧。”
一段时间不见,孟冷玉憔悴的像是纸人,一触即逝,他失去曾经的棱角,孤零零地站在暗处等待着与他相约的人。但他也没有失去锋芒,能在绝境中毅然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换抚河平安,他心有一把分辨是非的剑。
傅南烟不退反进一步,道:“你把地图写遍每个角落,是想诱谁来,和谁同归于尽?”
“没有这个人。”
傅南烟走到他身边坐下,“我今天是来带你走的。”
“走?”孟冷玉问:“去哪?”
“四神十六部。”傅南烟道:“厌火步步紧逼,只有你才能制衡夏侯佳治的野心,只有你。”
孟冷玉仿佛听到一件很悲伤的事情,良久,他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洞中。
“我不能。”
似乎越是这种时刻就越容易陷入回忆之中,就连傅南烟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坐下他都不知道。
傅南烟道:“我曾经也同你一样喜欢上一个人,他大概他也蛮喜欢我,可我阻止不了他的野心。”
孟冷玉惊诧地偏头,却只能在漆黑中看到傅南烟隐约的轮廓。
“后来呢?”
她轻描淡写道:“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喜欢我了。于是我成了一颗弃子被他挂在城墙上吊死,再睁开眼,我重生了,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如果是旁人听到这一定会吓的半死。
或许孟冷玉就快死了,出奇的他竟不觉得害怕,反而还很认真的问:“那你还爱他吗?”
“爱么,我常常想那到底是不是爱?有时候我们会把错误的感情当做是爱,可到底是不是,只有问过自己的心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