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邱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始终认为鞠躬是最真诚的礼节)眼含着热泪,转身朝着回家的路上走。我对邱老师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留念之情。每次遇到困难时,都是他出手相扶,让我走出困境。在我生命之光快熄灭的时候给我重新点燃希望。他不但从生活上关怀备至,让我伤痕累累的身体得到了康复,而且从精神上给我鼓励,让我一次又一次增添了生活的勇气,前行的力量。
他是我父亲最亲密的革命战友。好花也要绿叶扶,我爸虽然很优秀,如果没有象邱老师这样的人豁达理解,默默支持,无私的帮助,是放不出灿烂的光芒的!
他是一个无名英雄,他在我心中伟岸的形象越来越高大!是我终生学习的榜样,邱老师我敬重您!
当我又一次来到岔路口时,犹豫了起来,论身体状况应该走沟里的路,弯道多但坡道少,最后一程坡没二等坡这么陡。但还是想多看几眼这个让我留念和有牵挂的地方。我吃力的爬到了“一碗水”竭脚的地方时,开刀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疼痛。看来应该听邱老师的话。再养几天可能就好些。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回去了。就是爬也要爬回家。稍微坐了一下,站在能看得见学校全貌的地方,第一眼就看见邱老师躬着身子在菜地干活,象辛勤的园丁一样精心地待弄着庄稼。他是在为全校老师开学后有菜上餐桌而在默默的奉献。他更是一位名副其实,心灵高尚的教书育人优秀园丁。不!他不是园丁,他是三青庙道士的化身,他这是在三青庙的台地继续修炼真气神功。他就是我心中的仙风道骨的高人。
下午太阳只有两丈高时我终于来到了铁匠铺。武叔叔和娘娘热情地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我把生病住院开刀和在三青庙小学将息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然后问俊杰呢?他们说俊杰到他外婆家玩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失望的看了一下熟悉的房间四周。又问最近可看见梁飞林了。他们说上次赶场(即赶集)来找过俊杰,他俩玩了好半天才分手的。我喝了一碗水起身说到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娘娘送我到乡场尽头时说:我看你走路还有点厌,没好利索,要不今晚上就在俊杰床上睡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我真的很累很痛,也想在她家休息一晚上。可俊杰没在家,没啥意思。对她说,这么一点路一会儿就到家了。不碍事的。
“等俊杰回来后我跟你带信,你来玩好吗!”我说好的。
离家还有两个田埂距离时,看见我妈牵着牛正准备回家,我喊了一声妈,她立即跑过来把我接住,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准备过几天去接你呢。我说我好了,自己就回来了。
“气色好多了,又白又胖,邱老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
“上顿猪肝下顿肉,又不干活,你说郎个不胖嘛。”
“这下好了,我儿从此平安,菩萨保佑!”他双手合拢,闭着眼睛连头带手点了三下。
牛见到我,撒欢似的跑过来,用嘴拱我手,我趴在牛头上亲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往回走。
回到家里,三个妹妹和哥哥围着我转,问我开刀痛不痛呀,现在好干净(利索)没有啊,县城有些什么好玩的呀?除了开刀当时不痛过后痛以外,其它什么也答不上来。住院期间,哪儿都没有去过,怎么回答得上来呢。妹妹们以为还像往常一样给她们带糖吃,看我没动静,在我巴口袋(衣服兜)里搜也没有,就问是不是在路上饿了把糖吃完了?正在这时妈过来说:他这次住医院开刀,路都走不动,到那去给你们弄糖呢。她们嘟着嘴巴走开了。小妹又跑回来告诉我,我们家里的小猪死了,她好像告诉我一件高兴事样子。我妈还哭了一场。难怪我在三青庙小学时心里有种不安,原来是家里的猪死了。我妈过来说:本想过年杀条大肥猪,一家人过个好年,哪知道得了猪瘟病死了,我气得要命。只有等你爸下个月钱回来再去买条喂吧。他们说猪厩有几年没养猪有瘴气。下次买回猪之前,要请端公祛邪,用红纸画上符贴在梁上,再用艾叶熏,用石灰水喷洒才能让猪进去。我心想消毒是管用的,画符只能是一种祈祷而已。
她说起先很伤心,后来一想,舍财免灾,她又双手合十,嘴里念叨:菩萨保佑我家一切平安!
第二天早上,我跑到牛厩里去牵牛放,牛不见了,原来我妈早已牵着牛在对面山坡上了。
我无所事事的溜达在屋后地坝(农村晒粮食的地方),曾绍仁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说到:你不是被横着抬着出去了吗,怎么又立着回来啦。我也嬉皮笑脸的对他说:现在该轮到你立着出去,抬着回来了。他脸色马上变了,呵!敢跟老子犟觜了!地主狗嵬子。说着准备上来动手。我早作好了准备,从腰间解下一根武俊杰给我的三尺长的铁链子,一头用皮条缠好当握把,另一头带个小圆钩,只要一勾住,起码要拉出一条皮肉起来,不用时把链子围在腰上,钩子往皮条一扣,既不掉别人也看不出来。武俊杰叮嘱我,只有保命的时候才能用。今天我知道姓曾的要找麻烦,因为他好长时间没有从我手里得东西了。今天他肯定要下死手。我现在身体还虚弱得很。不适宜跟他硬斗。只好借助武器威力来制伏他。
我把铁链舞成圆圈护住自己,只听见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刺耳声,我大声喊,姓曾的,你来呀!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成五花肉就不算人。
曾绍仁边躲边喊,你等着,老子到基干队去拿枪,一枪毙了你。我好笑道:别说拿枪,就是拿炮老子也不怕。从今往后,你再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一颗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