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请客,别跟我争了。”说完他付了七角五分钱。
莎莎说:“杨老师今天是我请客,你掏钱,真不好意思”
他笑笑道:“我老师的小孩碰上我正吃饭,我不招待他,以后传出去怎么见人呢,”临走时他对莎莎说:“明天你领他到我办公室去一下。”
我们几个把两位老师送到门口,里边喊面好了!杨老师说别送了,快去吃吧。
这个大碗杂酱面真不少,下面是波菜垫底,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肉未杂酱,撒了一些碎花生米和芝麻,吃之前必须要拌匀。武俊杰可能是饿极了,抓起筷子搂起一大勺就往嘴里送。莎莎说:“你怎么不拌匀就吃,咸淡不均是吃不出味道来的。旁边有醋,盐,辣椒油和炒香的老坛盐菜,味道不够自己加噢。”沙沙说。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味道的杂酱面,胃口大开,正在呼呼啦啦的埋头苦干时,武俊杰用筷子敲着碗边说:“服务员给我再来一碗!我卟的一下笑出来了。“那有你这样作客的,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回到:“老二,不用心痛你莎莎妹,这碗面条我自己掏银子。”梁飞林被辣椒呛得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马钧钧直拍桌子,大喊别说了,受不了啦。秋莎莎似慎非慎的望着我。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财主发话了,你们就敞开肚皮吃吧!”
武俊杰拍了拍胸堂说:“今天我就大开仓门,看你们能吃几斤几两。大哥我全部搂起。”
梁飞林捂着嘴佝着腰就外跑!秋莎莎趴在桌子上头直晃荡,右手左右摇摆着。马钧钧拍着胸口直喊妈。面馆服务员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笑着问到“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加面了?”武俊杰站起来一本正经说:“加!每人加一碗,快去煮。”我马上对服务员说:“慢,先统计一下再定几碗,我是不要了。”马钧钧和梁飞林都说不要了。可莎莎说给她也加一碗,服务员说你碗里都没吃完,再加吃得下去吗?
“你别管,武俊杰你加几碗?”
“一碗。”沙沙问他。
“好了,再煮两碗好吗。”服务员点头到后堂去了。大家都望着莎莎不说话,接着又望着我。我一下反应过来了。忙说“我绝对吃不了啦”。莎莎说:“自作多情,谁给你呀!”马钧钧说:“看来月明是有点自作多情啊!”莎莎自感用词不当,脸马上‘红了,对着马钧钧说:“你个死钧钧,下次见到马老师我要告状,说你欺负我,看她怎么收拾你。”马钧钧伸一下舌头道:“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将来给你找个恶婆婆,好好治治你这个刁蛮媳妇。”秋莎莎拿起一双筷子正准备起身去打马钧钧。服务员把面端来,一碗放在武俊杰面前,另一碗放在莎莎面前。我们仨都看着她怎么处理这碗。她说凉凉再吃吧。不一会儿,她端起面碗,走到武俊杰面前,哐当一下倒在了武俊杰碗里,你不是说能吃吗,今天让你吃个够。然后捂着嘴跑到我身后躲起来。
武俊杰转过身望着莎莎道:“刚才是你请客,扬老师付怅,现在是我请客你装大方,看来马钧钧没说错,是得给你找个恶婆婆才能治得住你这个小妖精。老二你说对不对。”
“快吃你的吧,别废话!”我催促他说。
莎莎假装找厕所的样子,溜进了后堂,武俊杰吃得饱嗝连天的说:“服务员来收钱。”服务员跑出来说这位妹妹已经给了。
武俊杰嗡声嗡气的说“还是妹妹心疼哥哥,等将来你结婚时,哥送一份大礼。”说完大大咧咧的走出了店门。
莎莎嘟着嘴道:“不跟你们玩了,尽欺负人。”一伙人踏着小街的石板路,在昏暗的灯影下嘻嘻哈哈往学校走。梁飞林和马钧钧说:“我俩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来。”武俊杰说:“我吃多了,我得去找厕所,”说完一溜烟的跑掉了。
我俩互相对望了一眼。其实他们的用意我俩心照不宣地都明白。但谁也不说穿。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单独和她在一起,她反而显得更羞涩,更沉默。我们毕竟都长大了,原先那种两小无猜的情景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有好多话要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莎莎,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免得秋老师耽心。”我打破了沉默局面说道。
她说:“好哇!我家住在南街,得穿过北街,要走好一阵子呢。不过有一条小路近些,我们走小路吧”。
小巷子黑漆八拱的,我高一脚低一脚跟在后面,突然想起杨老师说的话。我问道:“那个杨老师是教什么课的?”
她说:“是体育教研室主任,他可能看上你当裁判专业的水平了,估计他想让你转学过来,明天见面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要是真的转过来了,哥!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说完她激动得差点抓住我的手了。半途又把手缩回去了。只要我一伸手,可能就会发生意想不到事情了。我的心嘣嘣的响声听得一清二楚。理智告诉我绝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不但害了我,更重要的伤害了纯洁善良的莎莎妹,我不但失去了成为保护她的人,而且成为损伤她的罪孽。我一定要克制自己。我们都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我说:“莎莎,转学过来当然是梦魅以求的事。但是我看没那么容易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信心呀!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再这样我不理你啦!”她好像真生气了。
“好了,我一定遵旨,小妹妹别生气了!”
她卟哧一声笑道“你知道吗,在三青庙你离开时,我象丢了魂一样熬过每一天。为了和你早日在一起,我发奋学习,提前把六年级课程学完,最后实现了与你一起进初中的愿望。”
她停下脚步面对着我继续说:“在青泉中学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班,但只要每天能看见你我心里就踏实了。猪耳朵在甘蔗林闹事后,我遭到班上一些平常就嫉妒我的人讥讽,我根本不在乎。但大人强行让我转学对我打击太大。连最后一面也不让见,跟妈妈大吵一架,我不吃不喝并决定不再上学。要不是舅舅劝解,我可能现在已经是社会青年了。”
我插话道:“猪耳朵已被学校开除了”
“郎个回事,快给我讲讲”。她惊讶地张着嘴。
“学校让每个学生交一个蒸饭的罐子,他跑到农村菜地里去,把农民浇地的罐子偷偷交给食堂,被同班同学检举出来后,先在大会上作检查,然后当场宣布开除学籍。那段时间一吃饭,大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拿的浇粪罐子。弄得人人自危,影响极大。他爸爸来学校说情都没起作用。他现在已是无业游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