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新笔趣阁 > 踏着浪前行 > 第90章 出差省城

第90章 出差省城

第二轮最出彩的是我们的活报剧《美国大兵》。俊杰装美国大兵,他一出场下面就笑翻了天。可能见他傻大粗的样子好笑,他到河边洗完澡,躺在沙滩上拨弄收音机。有两个游击队员想上去抓活的,但又怕失败,这时一个穿着花衣裳,妖里妖精的越南少女出来,场下轰然大笑。因为我女扮男装,穿的大花衣服又不合身,头搭的方帕有点不伦不类,我照邓老师教的那样,夸张地去勾引大兵,好多人在下面说:“这个人不是女的,是当裁判那个人”。这一句话把全场都逗得哈哈大笑。我自己也差点笑出来了。

当我把大兵引到一个坑洼时,俊杰叽哩哇啦伸手去拉花姑娘时,扑嗵一声掉进陷井里,而被活捉了。

演完后台下掌声经久不息,因为整台演出只有我们这个节目才叫演戏,很对观众胃口。

经过有关人员评审,一共由二十八人组成的业余文艺宣传队终于成立了。我被任命为宣传队长,从此我的业余时间全部用在了宣传队工作上。虽然说跟莎莎在一个宣传队,但与莎莎逛街交流的时间就没有了。

宣传队有九个男队员,九个女队员。乐器组8人全是男的。独唱演员付文博是五分队技术员,算是队里成员,但平常不参与排练活动,在不影响工作前提下参加一些演出。夏莎莎平常不参加排练,演出时参加报幕,若遇上班,由施工室负责人调班,最后补班。通讯所属于施工技术室管理。

这个队里最强的一组是器乐组。基本上都是成熟的演奏员,但还差一些乐器。鲁主席从财务拿出一千二百元,让我到省城去采购。

第一次拿着这么多钱,心里直打鼓。我对他说:请个老一点的师傅一道去,心里踏实些。

鲁主席说:“派你一个人出差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那里还允许派一个陪同的人哟。”

“金银不露白,鬼都不晓得。把钱装在内衣口袋里,用锁发针别好,需要用钱时,到厕所去拿出来。我们出差带钱上万,重来没出过事,要胆大心细,才能万无一失。”他像个长辈一样,传授着晚辈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情,最后拍拍我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我到后勤找杨大芳开了火车免票,到办公室开了出差证明,跟莎莎打过招呼后,第一次踏上出差省城的路。

第一次坐客车刚开始还有新鲜感,不一会儿鼻子好像闻到一种熏人臭味儿。这种味既不像大粪那种刺鼻,也不像鱼肉那种腥气,有一丝丝像臭袜子味,又有一点像闷了好长时间,开始腐烂变臭的那种肉味。更像是一个十年没洗澡的人,散发出来的一种打头的怪味。对!就是这种让人恶心的味。真是要人命啊!

我换了靠车窗的位置。猛吸几口新鲜空气,好像味淡一些了。没过多久,这种味道又浸入鼻腔,直窜大脑。心里有气在翻涌,喉咙有异物在拱动。我绷住,立即跑到厕所里去吐。厕所更是臭气熏天,两种气味一混合,喉咙里的东西马上冲出口腔,开始哇哇的大声吐出来。拧开水龙头,只滴了几点水就没了,只能用口痰裹着异物吐了几口。一开厕所门,打头的怪味又冲入鼻腔,喉咙管里一股异物又涌出口腔。接着又开始呕吐。几分钟后,感觉肚子瘪瘪的没东西可吐了,才稍微缓解一点儿恶心地感觉。有人啪啪的拍门,我只能开门出去,那人骂骂咧咧地关上门,我没有力气与他争个高低。迫不得已时需要忍气吞声才能平安。不是我怕事。而是任务在身,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那味继续向我鼻腔袭来。我不敢往车厢里去,走到车厢连接处,突然间摆脱了怪味,头脑一下就轻松了许多。火车在过隧道时,柴油机车喷出的烟味,通过车厢连接处的缝隙,窜了进来,只咳嗽了一下,也就能忍受了。我宁愿被柴油烟味呛死,也不愿被车厢里怪味憋死。必竟这个味要来得单纯正派一些。我决定就在这里待下了,从松林站到省城。要坐八个小时,我在车厢接头处站了七个多小时,终于盼到下车了。

随人流出了站台到了宽阔广场。一眼望去,宽大的马路两旁是绿油油的菜地。这就是闻名遐迩的春城吗?

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八个多小时没沾口水,没吃口食。加上在车上吐得满腹空空。马上填饱肚子是当务之急,自己的毛病自家清楚,万一黑脑晕病犯了,人死不要紧,要是别人顺手牵羊摸走了公款,那真正才是人没死,脸已经死了。还好,有一排临时房里有一家在卖面条。已经排了两队人马。先买牌子,再拿着牌子到灶边排队取面条。一个女人在大锅里翻腾搅动着,另一个人把十个碗摆在平板上,用一把勺子把盐,油,浆油,醋象蜻蜓点水似的各个倒点在碗里,然后用开水一冲。用一个长把尖底竹织漏勺,左手往锅里一歪,右手用筷子一搂,提起来一看,多了挑几根出去,少了夹几根进来,大至差不多了,往碗上一盖,接过牌子,走人。虽然排队人很多,但是速度还是很快。

我吃着五成熟的面条,三下五除二就见底了。好像还没打到底子。不能图一时痛快,只好将就了。我把碗伸到煮面条的大姐面前。“大姐给点面条汤好吗!我有一天没喝水了”。她看了看我,毫无表情地给我添了小半碗煮面条的汤水。喝进嘴里,感觉有股石灰味冲鼻子。原来这湿面条颜色泛青,是放碱面做的。时间一长,汤水里碱味自然就重。嘴里确实干渴得很,一口气就解决了。还想再要点,看她刚才木木的表情,还是算了吧!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别自讨没趣吧!

上车后问服务员,到百货大楼有几站,多少钱?

“到百货大楼有十站,五分钱。”服务员回答说。

从火车站到热闹的市中心,中间可能有三公里路是没房子的。全是菜地。别看现在有点像野外,估计没多长时间就会被城市延生的嘴所吞噬。我猜想城市设计者肯是这样想的。不然这哪像一个省城的气派。

找了几家旅馆,都写着客满。一位好心人说:你到市里住宿中心接待处去登记,别人才能接待你。你自己去直接找,到明天也找不到住处的。

好家伙,这里排的队伍起码有二百米长。天快要黑了。估计轮到我已是半夜三更了。怎么办!怎么办?焦急,沮丧,说不出的烦躁搅得我心绪不安。听前面几个人说:人家从早上就排上队,到现在还没轮到住宿,估计到我们这儿,连澡堂位置都没有了。

如果有澡堂子也可以,明天天不亮就来排队,兴许能早早地找到住处。等吧!别无他法。

这个城市怎么这么不友好。找个住宿之处都要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不知情的人好羡慕我来逛大城市。其实我一辈子都不希望再来这里出差了。用前面哪个东北人说的话是“老受罪了”。

排队的队伍,像一条懒蛇一样半天蠕动一下。一停就是几十分钟没挪动位置,我困得不行。把别人丢弃的报纸捡起来垫在屁股底下,双腿曲膝,两手抱住,打起瞌睡。后面人推我一下,我又把位置朝前挪一挪。不知过了多久,已经看得见签条的人嘴脸后,嗑睡没了。希望就在前面,我开始兴奋起来了。已签到住宿条子的一个人,一只捏着纸条,另一只手指弹着纸条,摇着头,一脸沮丧地说“全他妈澡塘子了”。我好不容易拿到一张盖有三角章的条子时。酸甜苦辣五味全上来了。既感到幸运,今晚终于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了。又感到心酸,这那是堂堂出差人员,简直跟要饭的差球不多了。

去找洗澡塘。还好,前面几个人都是去同一澡堂,没费劲就找到了。开票的小伙子边收钱,边对休息大厅里喊,“已经三十七号了。”我是三十八号。我交完五角钱,拿着三十八号的牌子,交给一个守在大厅门口的大伯,他把我领到大厅隔壁,是八张休息躺床的房间,指指最把头那张床说: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小伙子。又是小房又是最把边的位置,比中间位置好。他拍拍我的肩膀,早点休息。祝你做个好梦。我感激地眼神对他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叫有福气吗?我的看法正好与他相反。这叫专程跑省城来闻澡堂子的臊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