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抽出一张印有约稿通知的纸递给原老师说:“红旗杂志社向省约一篇稿子。省推荐由我们局来完成这篇文章。我们经过再三讨论。决定由你来写这篇稿子。”
“我们基层处的位置狭隘,理论水平不高,这个面向全国,中央的理论刊物,我怎么能胜任这么重的任务呢?你不怕我给你们丢脸吗?”原老师问道。
“问得好!我来跟你解释好吧!”
“第一,人家要求理论联系实际,越是基层越有说服力。我们作过比较,你们处受右倾翻案风影响,比任何单位都突出。与右倾翻案风斗争最激烈。你们处的事情。恰恰证明了毛主席关于无产阶级继续革命的理论,是非常符合现实形势,非常及时的英明论断。
第二,在我们局,能完成这篇理论联系实际的高水准文章。别无他人,非您莫属。”
错!错!错!原老师站起来挥挥手说。
“王主任,其他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吗,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您都是第一人选。您是我师兄,您比我早两年从人大毕业。在领导岗位上摸爬滚打时间比我长。一直是文笔不辍。我就是再努力也只能望尘莫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承担得起呢!”
“师弟,实话跟你说吧,我在这个位置上很少亲自动笔,大把的精力是在围绕着班子转。动脑动嘴多,动手少之又少。重要文章,大多都是出自秘书科,我把把关而矣。让我来组织一篇这样的文章。确实是力有不济啊!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王主任一脸真诚地对原老师说。
“朱总编既有深厚的理论知识,又有多年的文字功夫。为什么不找他担纲呢?”原老师问。
“朱总编是在报社工作。他对基层现状可以说只是了解大轮廓,要切合实际,深入浅出,理论联系实际,把事理说明白,可能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们还是选择了您。”王主任和颜悦色地对原老师说。
“看来这次我是脱不了身了。”原老师摇着头说。
“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省办公厅理论政策研究室,开个小型座谈会。听听他们的高见。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提出来共同探讨。对你下一步动笔有益无害。顺便认识一些高层次的人。对单位和个人都是有好处的。你看怎么样。”
遗憾的是明天我要回单位去完善素材,没机会去旁听高级别的研讨会内容。想看看省级机关长什么样,亲耳听他们研讨的精彩发言。没机会了。
“好吧!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金石,我俩以师兄师弟相称关系更为亲密些。以后私下里你就叫我王兄得啦!”
“那怎么行呢!在场面上,永远君是君,臣为臣,不能乱了纲常啊!是不是啊领导!”哈哈哈哈!
“又来了!又来了!你呀!”王主任边说边送我们出机关大门才返回去。
到旅社后,原老师打开通讯稿。看了一遍后说。我们得重新拟一个提纲,根据提纲看还缺什么素材,带着缺项任务返回队上去采访老金。三天之内你必须返回来。争取连初稿带修改五天完成。有问题吗?
我说没问题。他左手拿着初稿,右手在摊开的稿纸上写着。不一会儿他就把提纲写好了。
题目暂定为《领导的榜样》。副标题为当了劳模后的领导。第一段写动力源泉。由于有新旧社会的亲身体验,对共产党毛主席怀有深深的感恩之情。有救他两次性命,英勇顽强的战斗英雄精神鼓励。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第二段写扎根基层,深入实际,与群众打成一片,带领干部群众完成党和人民交给的光荣任务,获得了劳模称号。第三段写在困难和危险面前,他吃苦在先,冲锋在前。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做一个永不停步的先进工作者。无愧于劳模的光荣称号。
你看这样写行不行!”他用征询地眼光盯着我。
“非常符合事物发展逻辑,突出了如何当好基层领导这个主题。起到抛砖引玉的示范作用。让更多的基层干部学有目标。效仿有榜样。让工人群众感觉到干群的融恰关系,党组织的温暖。增强职工的凝聚力。共同完成党和人民交给的战斗任务。
相信这篇文章一旦发表。如同在一潭湖水中扔下一块惊石,引起无数的涟漪。达到写作目的。我完全同意这个结构安排。
他爽朗地笑道说:“今天下午你按这个主题,把现有素材组织在框架内。看哪方面还缺乏或力度不够。拟出一个提纲。明天就回去调查落实补充。大后天返回来。争取提前把稿子送到报社去好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其实是原老师把谋篇布局工作做完了。我只是当个填弹手而已。还有什么问题呢!
从省城返回单位,坐火车在松林站下,再换乘汽车。松林车站过轨道是平交道。从二站台到出口要经过一次平交道,到一站台后。才从通道出站。下车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拥挤着正准备跨铁路出站。这时一个戴红袖章的站务员,发出尖锐刺耳的哨声,扯着嗓子大声喊,“退回去,请大家退回二站台。马上有一列直通车要过来。”
二站台值班的服务员也高声叫喊,“退回二站台,退回来”。大家纷纷往后退,有几个迟纯一点的人站在原地不动。服务员跑过来把他们一一拉回去。其中有一个老大爷,死活不肯往后退。他说车不是没来吗!他有急事要办。让放他过去。
服务员个子小,拉不动老大爷。她以央求的口气劝他回去。如果出了问题她跑不了,车站也跑不了,更糟糕的是无法向你们家人交待。这时火车头已经进入了车站。老大爷从服务员手中挣脱,拔腿就准备往对面跑。眼看火车奔驰而来,那个女服务员还是死死抓住了大爷的衣角,好像已经快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