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它弄出去,跟我去追方舟!”施夷光发号施令。
小木偶很不情愿,但还是吆喝熊猫和松赞干布,一起把那五六米长的乌篷船抬着,放在芥子须弥戒指的门口,准备最后一起抬出去。
熊猫木偶搬船,施夷光则在这戒指空间里面转悠起来,好奇的走到边缘,往深处看,很好奇,这芥子须弥的外面是什么呢?虚无?混沌?还是折叠的空间?
她用一根竹竿捅了捅,发现捅不动,用手锤了锤,还是结实得很。
“歪,那外面啥都没有,就算有也是混乱的虚无,别砸啦,你给搞破了,不仅戒指坏了,我们也得死在里面!”小木偶叫停施某人。
施夷光这才悻悻的住手,多看了几眼,才去到处乱翻,想看看小木偶有没有藏什么大宝贝,结果等她找啊找,找到一件眼熟的金丝太极八卦后,顿时惊怒交加。
“木头人,你果然骗了我!”施夷光爆喝,提着竹竿就去追木头人,一把掐住他脖子,恶狠狠的注视他。
这家伙真的贱,之前和她说,前往不能拿南天门的东西,不然会被南天门搞死的,她害怕的信以为真,把身上仅有的一件金丝太极八卦给了它。
然后小木偶当场扬手,把金丝八卦太极丢掉,飞向了中间世界深处。
施夷光之前已经反应过来了,意识到小木偶可能骗她,不过金丝太极八卦被丢掉了,她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现在,原本应该消失在中间世界的金丝太极八卦,居然出现在了这里,真相已然呼之欲出了,小木偶玩的一手偷梁换柱啊,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宝贝,被假货丢掉了,真货藏在了自己戒指里。
“你可真够坏的呀。”施夷光右手掐着小木偶的脖子,把它摁在墙上,左手抓着她的金丝八卦:“骗我的宝贝。”
证据确凿下,小木偶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惊奇’:“呀,这东西怎么在我的戒指里?我不是把它丢掉了吗?”
“你还不承认,嘴硬是吧,看我不把你捅出血来!”施夷光提着小木偶,抬脚就往外面走。
“别别别,我认错,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悔不当初。”小木偶眼瞅着施夷光抽出个小竹签,要来扎它屁股,赶紧就认错:“这个好看的夷光姐姐,不会小肚鸡肠,都不给误入其他的孩子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吧。”
施夷光很少被人拍马屁,小木偶一套“你好漂亮,你好善良。”的甜言蜜语攻势下,心里飘飘然,竟然还就不太气了,领着它在芥子空间里面转了一圈,没什么新的发现,就走出去了。
......
而在施夷光离开之后,这间三百多平米的坚硬的空间四壁突然裂开了,随即竟然像是破裂的镜子般,绵延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咔嚓。”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周围的四壁崩碎,露出了外面广袤的世界,有草,有树,有山,有河,有鹿,有马,天上甚至还有七枚高悬的‘太阳’。
这戒指空间竟俨然是一个广袤的生机大世界,施夷光所见到的几百平米小房间,只不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场景,专门用来骗她的。
而在这广袤生机大世界的最中间,一座悬浮的岛屿之上,一株七八米高的粉红色桃花树下有两个男人,正在一石棋盘前面对面。
靠近柳树的那男人有着一双桃花眼,很帅很帅,正斜躺着,单手执子拄着太阳穴,左手轻飘飘的扇扇子,眼睛还略微瞥瞥那石棋盘。
粉红色古袍的桃花眼男人看似从容,不过两只脚踝上却各自系着一根黑金色的锁链,末端深嵌在后面的桃花树下,他竟然是个囚徒。
“桃花树下桃花仙。”桃花眼男人并没有作为囚徒的自我认识,优哉游哉的和对面的‘牢头聊天’:“我本佳人,奈何与贼!”
牢头也是个男人,不过长相与桃花眼男人一比,就差了好远,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对于桃花眼男人的自恋,牢头也是无动于衷,或者说是懒得理他。
“你这次动身去南瞻部洲,是要亲自动手吗?”桃花眼男人问。
“抓你们的那位庄副校长?”牢头淡笑:“你觉得我抓得到吗?他可是有名的混子,论到跑路能力,怕是能闯入跑路榜前五,我抓得到吗?”
“我不知道你能调集多少力量,不做评估,不过我觉得悬!”桃花眼男人不急不躁的说:“虽然五六百年未曾联系学宫,但学宫的底蕴在那里,一代代杰出的校友可是不少!”
“我为什么要抓他呢?”牢头又反问:“达到目的就好,为什么要动手动脚的呢?你觉得我是莽夫吗?”
“那你这次为何去南瞻部洲?”桃花眼好奇的问。
“冥冥中有种预感,南瞻部洲有一物与我有缘,特来取走!”牢头轻轻的说。
“你说的便是从施丫头那临摹骗来的古神纹?”桃花眼问。
“不不不,这只是媒介。我原是打算当回莽夫,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夜破长安城,可如今因果得显,先得这古神纹,倒也不需强闯,我独自打酱油打进去就是了。”
“因果律!你得了这个禁忌?”桃花眼皱眉,神色罕见的有些凝重。
“不算正规的吧,还是残的,如果我有真的因果律这个契约,哪里还需要谋划硬闯?还卖屁股骗那憨货的古神纹,我直接就偷进去了呀!”
牢头举起食指,在空中轻轻的书写,不多时已然勾画出数百枚金色的小字,如果施夷光在此,定会一眼认出,这便是大隋相士用来偷袭沉思和尚的那些金色‘遗言’。
不过牢头书写的遗言却和大隋相士书写的相去甚远,不单单是气息上,还有复杂度,牢头写的古文更繁琐,更玄奥。
“合!”牢头轻轻一点,那金色的文字便如同蝌蚪般开始游动,纠缠交错,融合在一起,一开始化作了金色的太极八卦模样,接着又扭曲延伸,竟然化作一副繁琐无比的阵纹。
“长安城白虎门,阵纹令!”牢头轻轻一攥,那阵纹便烙印在了其手上。
“禁忌不愧为禁忌!”桃花眼感叹:“尸解仙株不愧为偷道不死药,你这夺人道果的能力,简直无解,这数千年来,你莫不是把天梯榜上的所有契约都收集全了,或者说,你身上的契约,比天梯榜还多!”
“如此多年,你还是未曾悟到,所谓外物再多,也终究是外物,你所看见的终究是表现,我只用它,却不依赖它!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你莫不是以为我是靠尸解仙株才随心所欲的?”牢头摇着头说:“于你而言,尸解仙株是我的依仗,与我而言,却是囚笼和封印!”
“你的路,除你之外,没人能走,也没人走得通!”桃花眼沉默了一阵,轻轻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