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老爷回不来了,你居然都不难过……”宥宸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声音哽咽地望着芸莞,他真想看看姐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关于暗殇宗盟的事,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我不也是怕你冲动啊?什么叫我居然都不难过?全天下就你自己姓端木吗?”芸莞很伤心,她没想到自己在宥宸心里竟是无情无义之人。
“你流过一滴泪吗?还有心情去送你的靖哥哥,这么难舍难分,当初悔的哪门子婚啊?”
“盼着姐姐嫁人啊,好呀,我走就是了。”没想到宥宸又提起往事,芸莞气地不知如何是好。
“谁急谁知道。”宥宸撂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扭头就走了。灵堂的火虽熄灭了,可此时芸莞的心火谁能来扑灭?
雪晴刚刚去给芸莞取羽纱袍,怕她深夜太冷再染上风寒。回来就听到两姐弟的争吵,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患难时本应相互依靠的亲人,如此冷言相对,搁谁心里能好受,“小姐,您别难过了,少爷可能是听谁嚼了舌根子,一点误会,过了就好了。”雪晴越说声音越小,她知道自己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
芸莞连气带累,嗓子沙哑地说不出话来,顺势坐在灵堂前,又点燃了三柱香,默默地念起《心经》,此刻她只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哪怕忘却这天地,忘却这天地间的人与事,做一个没有来路就不会伤心的人。
明月如圆镜,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上,所有的星辰都被笼罩在清冷冷的月色中,一席青衫拂过琴弦,一会儿急躁,一会儿舒缓,可鉴抚琴人虽看似平静,内心却汹涌澎湃。
“主上,将军派人送来书信一封,时辰太晚就没敢来打搅您。”
接过信,青衣男子幽幽地说了句“好”也不知这一句是附和知道还是代表心安。
信中寥寥几字“安排就绪,静候佳音”。
明晃晃的火苗烧掉了书信,却没能燃去他内心的寒冷,他想,是时候该努力一下,至少也算尽力了。
“月儿圆,守夜端,正月守望送玉銮,何处惹尘缘。掐指算,念头暖,断掐念想迎宾还,莫要愁心酸。”
清幽的古琴声声扣着心弦,一字一句吟唱着离世之痛,悼念中透着满满的不舍与无奈“长相思,长相思,长思不过天长,天长不及地久。”
自认吾能,定会泪流,可吾痛,竟生不出半滴,似世间枯竭,万物皆各自有道,不予妄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