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累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站起身来。
鱼羽儿愣了一下,手中杯子已被男人的大手拿走,放在一旁的茶桌上,她转头去看,侧腰忽然一紧,整个人已经被男人像抱孩子似的抱着站了起来。
她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抓住男人胸腹前的衬衫,但男人有力的大手已稳稳地扶住了她。
“走吧。”
男人伸臂要来揽她的腰,她忙躲了一下。
“不用了,”她说,看着视线里男人衬衫上被她抓皱了的面料,“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可以让邢助理先送我回去。”
男人听她如此说,不由又蹙了蹙眉,没有说话,手臂仍伸来揽了她的细腰,往前走去。
鱼羽儿知道自己的话他不会听,只得跟着他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停了下来,将礼服外套脱了下来还给他。
“你穿得太少,还是你穿着吧。”男人推回她捧着衣服的手。
“我不冷了。”她执意着,始终不愿再去对视上那对深沉的黑眸,就算知道不过是在做戏,可她也实在无法配合着他伪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
男人接过衣服穿上,又搂了她的腰向前走去。
赫莲娜王妃得知他们要提前离开,很是遗憾,却也不好强人所难。
她看着鱼羽儿,美眸中有着喜爱与不舍:“鱼小姐,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说着,赫莲娜忍不住张开双臂亲热地拥抱了鱼羽儿,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祝你们永远幸福!”
鱼羽儿的心跳一窒,苦涩蓦地自心底深处涌出,无法控制般,几乎要涌入眼眶。
她淡然一笑,却是说不出的凄凉,即便如此,还是礼貌地回应赫莲娜的祝福。
“谢谢你,赫莲娜王妃。”
望着那一对人儿渐渐远去,赛琳娜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鲜红的指甲几乎深陷入手心里,心里已遭受一万点暴击伤害,耳旁还传来姐姐赫莲娜火上浇油的喟叹。
“他们真的太般配了,你说是么,菲尔斯?”赫莲娜双手握在胸前,轻声感慨着。
“的确。”菲尔斯站在赫莲娜身侧,简短地应和道。
“怪不得盛飞鹄把她看得比事业还重,她真的美得不可思议,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这一点我不敢苟同,我亲爱的王妃。”菲尔斯微微一笑,“在我眼中,你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赫莲娜王妃如含蜜糖,唇角忍不住地挽起,回头看向丈夫,四目相对中,深情缱绻。
——
鱼羽儿在盛飞鹄半扶半抱下,终于艰难地登上那座高墙回廊,两腿虚软无力,明显感觉到自己已体力不支,只好停了下来,想稍稍休息一下,却忽觉身体一轻,人已经被横抱入男人健壮有力的臂弯中。
还未回过神,男人已大步穿过回廊,走下台阶。
鱼羽儿瞟了眼一直在前带路的宫廷男仆,在男人怀中挣扎了一下。
“这样……被人看到不太好,放我下来吧。”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仍大步向前走着:“看到就看到,没什么不好的。”
鱼羽儿忽然明白,这里还是王宫,他还需要维持“深情款款”的完美形象,即使她再不愿意,也不能拒绝。
于是不再说话,心中却十分别扭,将头埋进他怀中,眼不见为净。
王宫大门外,邢天早已等候在那辆金色劳斯莱斯车旁,见盛飞鹄抱着鱼羽儿走出大门,眸光不由一闪,随即便垂下了眼,立刻伸手拉开后车门。
待盛飞鹄抱着鱼羽儿坐进后座,邢天关了后车门,拉开前车门,坐进副驾驶座里,耳旁听到电动隔音板的轻微响动,他抿了抿唇,没有回头,吩咐司机开车。
盛飞鹄将人抱进后车座,却没有放开她,顺势让她就坐在自己腿上,手臂仍将她圈在怀里。
低头凝着女人的小脸,柔声道:“累了就睡会儿吧。”说着,手臂又收紧了些。
鱼羽儿的确感到十分疲倦,无力抗拒挣扎,乖顺地窝在他怀中,连话都不想说。
也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又或许是喝了些助眠的热牛奶,鱼羽儿很快便感觉被困意包围。
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美丽的小脸上,那对卷翘浓密如蝶翼般的睫毛,像是支撑不住地颤动着,渐渐地,终于平静地栖息下来。
盛飞鹄看得出神,思绪却渐渐乱了。
直到赫莲娜说他细心体贴,他才忽然意识到,对这个女人,他最近的确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不可思议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