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石脑和跋舌,俱都沉默。
良久,石脑面色有些犹豫,轻声着道:“首领。”
“我们告知流民们战事将起,让他们逃避兵祸时,没有多少流民选择离开。”
“可后来,联军大开杀戒,屠灭了诸多乡镇后,大部分流民才信以为真。”
“但,离开的流民,仍然不多。”
闻言,有根沉鸣片刻,叹了口气。
“新开垦的田亩,眼看就要收获,他们不舍得,也是常情。”
“而且,流民们,本来就身无常物。”
“现在,他们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啊!”
可惜。
有根摇了摇头,抿了抿嘴。
他收敛起了脸上的笑,语气顿时显得冷漠。
“这本应该是他们,活下去的最后机会。”
“可惜没有人,能保住他们了。”
“剥羽,付垒,鹰嘴,猴石,。”
“在。”
石脑和跋舌身旁,剥羽等四人俱朝着有根,双手抱拳。
“由你们六人统率全军,在堤坡边沿的湖畔处集结待命。”
“我没有其它命令,给你们。”
“只要你们一切,都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
通俗的说,就是有根彻底放手,将一千三百名军卒的指挥权,交给了六人。
有根没有命令。
六人是战还是逃,都是有根的命令。
闻言,六人面露愕然,俱转头互视。
片刻后,六人方才转头。
他们沉默的看着有根,有根也沉默的看着他们。
六人看到了那张虎面具眼窟间,始终不变的寒冽目光。
最终,六人俱朝着有根,点了点头。
“遵命!”
天穹中,弥漫着不尽的乌云。
早已干涸的湖底,泥壤依旧有些潮湿。
张永站在无柄的剑上,垂头注视着无水的湖底。
头顶的乌云深处,闷雷阵阵。
无水的湖底上,有田亩也有荒地。
田亩中,密集的粟苗,不断起伏波动,形成道道绿浪。
荒地上,杂草丛生却排布紧密。
狂风吹在草丛中,便会一大片草叶,立刻伏倒。
狂风过后,草丛又会恢复原状。
有很多屋舍,都搭建在湖底。
也有很多屋舍,搭建在湖畔。
有人?
张永叹了口气,抬起头向着远方望去。
虽然,彼此间的距离足达千里,但他还是看到了有根。
要杀吗?
“修道之人。”
余成驱动着脚下的红玉剑,飞到了张永的身前。
“最重因果。”
“既然杀孽已下,就要有始有终。”
余成的双眸间闪出一道红光,他将视线从有根身上移开,扫向了有根脚下的堤坝。
“我等三人,足可阻他,动摇他的道心,则要杀尽这里的所有人。”
“我不信,红尘炼心之辈,会铁石心肠。”
“传令,联军明日开拔!”
余成双眼中流露出寒意,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笑。
“务必要,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