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郎不过一日没有见她,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听到车帘掀动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定定地朝柳婧看去。
马车中,含笑对着他的,是一张绝美的,熟悉到了极点,也陌生无比的少女的脸。这张脸,与他往时见到的男子模样,其实只有一分相似了。
往昔,他曾想过,他的阿婧男子时如此精绝,却不知回归女子又是什么模样?
现在,他算是看到了她的女子面容,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
柳婧对上邓九郎那温柔得近乎宠溺,甚至带着痴迷的眼神时,心中又恨了起来。于是,她嘴角含着笑,以一种温柔的,宽容而又带着陌生的眼神看着邓九郎,温婉地说道:“邓家郎君,你真认错人了。”她抿着唇角浅浅一笑,极好脾气地说道:“这阵子也是运气,老有人说我与什么人相似。”
邓九郎:“……”
柳婧那陌生至极的眼神,仿佛提醒了他,慢慢的,邓九郎转过头去。
侧着一张脸,朝着远处的青山出了一会神后,再回头时,阳光下的邓九郎,那俊美的脸上已只剩下了端凝。
以前,他的眼神虽黑,里面跳跃着的却是张扬,可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浓得如墨一样的沉凝。便是这般看到柳婧,那眸中也看不到半点光。
他定定地端详着柳婧,直过了好一会,才薄唇掀动,低声说道:“阿婧,这不是你想不承认就行的事……刚才顾呈可是与你见过了?这人心思难测,现在我与他博奕的,又都是事关家族生死的大局。你千万离他远一点!”
说到这里,他对上柳婧那乌漆漆水汽弥漫的眼,突然的,一种难以形容的闷痛涌上心头,他猛然把头别到一旁。
看着远处,他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良久良久,才哑声告诫道:“这个时候,离开洛阳才是最好的选择,阿婧,听我的,离开这里吧。”说罢,他毅然转身,猛然喝道:“走!”声音一落,他已策马转身,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银甲卫已一拥而上,簇拥着他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目送着邓九郎离去的身影,柳婧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他们走后,众护卫又围上了她,几个护卫目送着邓九郎的背影,一人说道:“小姑,他们跟了一路呢……”
柳婧转过头去,在她的目光中,那护卫不自由主的住了嘴后,只听柳婧问道:“阿九他们回来了没?”
“已经回来了,正等着小姑呢。”
柳婧点了点头,在马车进入苑子后,果然,阿九等几个被柳婧派出的护卫便大步向她走来,他们围着柳婧,一个护卫率先行了一礼,禀道:“一切正如小姑所猜测的,顾府门外防范森严,还有,今日顾呈与小姑见面一事,已被二波人注意到了。其中一波是邓九郎的,另外一波,似是皇后派来的人。”
禀完后,这个护卫刚退下,另一个护卫也上前来,禀道:“白衣楼有消息传来,今儿一早,皇后娘娘便派人去了,说是要找柳白衣,还说柳白衣若是回来了,让她速速进宫~!”这个护卫的声音一落,护卫阿九则低声补充道:“小姑,从我们得到的消息可以知道,皇后娘娘今天已轮番召见了她的部属。还有,白衣楼的人说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提到柳白衣时,语气甚急,言辞中有亲近安抚之意。他们离开时说了,说是皇后娘娘知道什么柳白衣最是知轻重,识进退,还说什么,邓九郎婚约之事,柳白衣回来后,她会亲自跟柳白衣解释。”
听到这里,柳婧无声的冷笑起来:这个时候,邓皇后倒是记起她有用,便召唤起来了。
笑过后,她转向另外几个护卫。在她的目光下,这几个护卫也一一上前禀报,“禀小姑,白衣楼接到消息,霍焉他们出行甚是顺利。”
“我父亲他们呢?走到哪里了?可有截到他们?”
“汝南柳府众人于上个月初九动的身,我们今晨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张景郎君派去的人,已经成功把各位大人截住,并已安置在豫州一个小县城里,身边也派有人严密保护,小姑尽可放心。”禀到这里,那护卫想起一事,连忙说道:“飞鸽上说,您的父亲还有一句话要交待您。”
在柳婧睁大眼睛看去时,那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给柳婧。
柳婧伸手接过。
一目十行地看过后,她的眼睛移到后面,那上面,确实有一句柳父的原话,“婧儿,如遇危急,可让邓九郎传递一句话至上位者,‘昔日贵人曾手抄三本宫中秘籍相赠家母,另有鱼龙玉佩为证。’”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婧盯了那纸条半晌,暗暗记下后,把纸条顺便撕碎,只是一边撕她一边惊觉道: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贵人,这贵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手抄三本宫中秘籍给我母亲,还有那鱼龙玉佩是什么意思?
以前,柳婧对于母亲的来历是起过疑心,可是,她疑心的也就只是母亲的来历而已,至于她自己,长相其实与母亲并不相似,眉眼之间更大不相同。也因此,在那欧阳秀雅说她与什么公主相似时,她也只是听听。
可现在看来,这其中,只怕还有她没有猜测过的因果?
??
昨晚上又食言了,想来想去,好象解释什么的有点多余。算起昨天的欠更,我应该是除了正常更新外,还欠大伙两章,这样吧,现在那两章欠更翻倍,算成欠大伙四更,我从今天开始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