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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夫妻打算,太师被告

楚玉盈正想说出尔香,秋明月却截断话。

“叫做青芙。”

楚玉盈微微愕然,秋明月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楚玉盈立即明白了,尔香只是一个三等丫鬟,扯出她来也扳不倒蓝侧妃。可如果牵扯出青芙,这个蓝侧妃身边的一等丫鬟。那么就算这次扳不倒蓝侧妃,也足够她失宠了。想明白这一切后,楚玉盈附和的点点头。

“虽然当时只是匆匆见到一个侧影,但我在蓝侧母妃那儿的时候,看到过青芙。二弟你也知道,府中不同等级的丫鬟,服饰都不同。再加上身形和侧影,我断然不会看错。”

秋明月想着,楚玉盈不愧是后院里混出来的,不过片刻,就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描述得惟妙惟肖,入戏三分。

凤倾璃开始沉思,“青芙?她怎么会有心姨的步摇?”

秋明月在旁边笑道:“相公,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将青芙带来问问不就行了么?还省得你在这儿东猜西猜的,也不嫌麻烦。”

凤倾璃回头对她笑了笑,“嗯,你说得对。待会儿我就去一趟蓝侧母妃那儿。不过大嫂,你当时发现了这步摇,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蓝侧母妃呢?或许,能查出什么也说不定呢。”

“我…”

楚玉盈有些心慌,她能说自己是特意去抓蓝侧妃的把柄么?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说什么,遂将求救的目光投给了秋明月。

秋明月立即挽着凤倾璃的手臂,“哎呀相公,你想啊,青芙为什么无故的把这步摇埋起来?还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说不定啊,这步摇是她偷窃的。哪家后院里没有几个窃盗主子财物的丫鬟?可是大嫂又不敢确定,再说了那步摇的确罕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蓝侧母妃的东西。就算是,这也是蓝侧母妃院子里的事情,她倒是不好管,省得蓝侧母妃心里不舒坦。再怎么说,谁家院子里出了这种事也不愿意让别人知晓不是?可是这步摇的确价值非凡,大嫂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拿过来跟我商量商量,该怎么办?这事儿也不好对母妃和祖母说起,我也正发愁呢,你就来了。呵呵,也是巧了,你还知道这步摇的来历。如今啊…”

她瞅着那支金光闪闪的步摇,道:“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做吧。记得,可不许供出大嫂来,不然蓝侧母妃怕是不高兴。”

凤倾璃向来对秋明月百依百顺,这个时候也不吝啬在演戏的成分上加几分真氏,便对她宠溺的笑笑。

“好吧,这事儿就交给我处理。”

楚玉盈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羡慕秋明月。虽然凤倾璃活不长久,但是秋明月却得到他如此宠爱,也不枉此生了。

她站起来,“那弟妹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我方才出来得及,屋子里还有些琐事需要我处理呢。”

“嗯,红萼,你去送送大嫂。”

红萼立即打了帘子进来,“大少奶奶,请。”

楚玉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人一走,秋明月立即看向凤倾璃手中的金步摇。

“这步摇是父王送给你娘的?”

“嗯。”

凤倾璃点头,手指触摸着上面的宝石,指腹在那宝石上面刻字的地方来回婆娑,神情温柔又哀伤。

“如你所想,这是父王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

秋明月伸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怀里。想着,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为了对付荣亲王妃和蓝侧妃,居然不惜动用了他娘的遗物。

“我娘虽为皇后,生前却不喜佩戴凤钗,独爱这支父王亲自将她的名字取一心字刻上去的金步摇。他知道以后非常震怒,将这步摇摔断了。”

他手指慢慢下滑,“你看这里,就是曾经断裂的地方。”

秋明月抬眼看过去,那步摇中间的确有衔接过的痕迹,虽然很浅,但是只要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娘哭了一夜,后来寻了能工巧匠将这步摇衔接。可是再是精湛的技艺,却也无法将这步摇恢复如旧。断裂的痕迹依然在。就像她和父王,错过了,便是一生。后来,她就不再佩戴这步摇了。”

他声音低了下去,道:“后来又一次,荣亲王妃知道了这支步摇,说非常喜欢,问我娘愿不愿意送给她。”

秋明月抿唇,心里有些发寒。荣亲王妃,为了斩断荣亲王和云皇后的情丝,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可不信荣亲王妃不知道这步摇的来历。可她偏偏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向云皇后讨要这步摇,云皇后视她为亲妹妹,对她有求必应。再说了,那步摇已经被孝仁帝发现,留在自己身边难保不会再被孝仁帝第二次毁了。所以即便不舍,她还是送给了荣亲王妃。

她看向凤倾璃,从他眼中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父王知道吗?”

凤倾璃摇摇头,“她自然不会让父王知道她向我娘讨要这支步摇而让父王讨厌她,她也更不愿意父王见到这步摇而对我娘念念不忘。所以,这支步摇落于她手,却是从来没有佩戴过。”

秋明月不说话了。

凤倾璃又道:“如今她想借这步摇来对付蓝侧妃,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秋明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蓝侧妃会不会杀青芙灭口?”

“会。”凤倾璃点头,“未免青芙受刑后招出自己,所以蓝侧妃会杀她灭口。但是我早就已经让冷严把暗中保护青芙,一旦她们有任何动作,都会被抓个现行。”

秋明月轻轻吐出一口气。

“到时候真相大白,青芙也活不了了,倒是成了荣亲王妃和蓝侧妃争斗的牺牲品。”

“别以为她无辜。”

凤倾璃嘴角一丝冷意,“她可不笨,这些年游走在荣亲王妃和蓝侧妃身边,暗中不知道获得多少利益。一个丫鬟,吃穿用度和王府里的主子也差不了多少了,也算是她提前享受了祭品吧。”

秋明月笑笑,“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越早越好。”

凤倾璃将她的身子放平,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你这几天身子乏力,还是多睡会儿吧。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

秋明月道:“整天都躺在床上,我都躺得发霉了。”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要抵着冷风吹一下午来着?既然生病了,就好好的躺着,哪儿也不许去。”凤倾璃难得的强势。

秋明月立即吃瘪,还是不放弃的说道:“可我已经好很多了啊,你看,我头也不痛了,也不恶心想吐了。今早我还下地走了一会儿…”

她突然闭上嘴巴,抬眼看去,果然见他黑了一张脸,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她。

“你下地了?”

声音清淡,没有丝毫喜怒。可秋明月知道,他生气了。她有些心虚,转而一想,她心虚什么?于是抬头道:“对啊,在床上两三天了,我全身血液都不顺畅了,再不下来走走,我都要瘫痪了。”

凤倾璃瞪着她,“不许胡说。”

秋明月瘪瘪嘴,“本来就是,你整天都不让我下地,我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很无聊啊。”

凤倾璃低下头来,温声道:“你先把病养好了,日后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顿了顿,又道:“你要是无聊,我以后天天陪着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秋明月瞥他一眼,“皇祖母天天都召你进宫,这两天倒是少了。”

“那是因为皇祖母知道你病了,咱们新婚燕尔,我自然要陪在你身边。”

他笑笑,“对了,皇祖母赐了不少的补品给你,让我给你喝下。你这身子确实太柔弱了,该好好补一补。”

“还补?”

秋明月顿时苦了一张脸,“我天天喝药,末了还得吃那些各种各样的补品,虚不胜补啊。在这样下去,我鼻血都快流光了。”她突然一顿,想到什么,对凤倾璃勾了勾手指。

凤倾璃疑惑的凑上去,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凤倾璃立即黑了脸,断然道:“不行,我决不许你这么做。”

秋明月挑眉看着他,并不妥协。

“为什么?你知道我会医,我不会有危险的。这样…”

“那也不行。”

凤倾璃这次也狠下心来,“我绝不允许你用自己的安危为代价,那些人不值得你如此。”

秋明月有些气结,不过想想他也是为了自己,又有些好笑道:“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可惜命得很。”她翻了个白眼,“这事儿我要是自作主张,你也没办法。我告诉你,是因为你现在是我丈夫,我应该尊重你。可是你也得尊重我的意见。我不乐意那些人整天都盯着这桐君阁,我不喜欢整天被人监视。我也不乐意她们整天算计你。我更厌烦以后还要跟她们继续虚与委蛇。机会难得,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凤倾璃张嘴想说什么,秋明月先一步打断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告诉你,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她谈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一切,你可以给我安静的生活,你想我活在你的羽翼下。你想说,你娶我不是让我受你拖累而步步为营心力交瘁。你想说,你可以保护我。”

凤倾璃忽然住了口,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美丽的眼睛仍旧灼灼生辉,但是又似染上了黄昏的寂寞,那么深沉而幽暗。

秋明月叹息的拉过他的手,郑重道:“可我不愿做躲在你背后的金丝雀,这话从前我就告诉过你,你记得的,不是吗?”

凤倾璃低下了头,漠然。

秋明月又道:“那你可知,你想要保护我不受任何伤害,我也想要保护你。”

凤倾璃猝然抬头,眼神一亮又一暗。似在极灿烂的烟火下闪烁于夜空,而后又怆然散去。瑰丽之中又带着浓浓的缺憾。他紧紧握着秋明月的手,蠕动着唇瓣,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千言万语,都尽在无言中。

秋明月笑了笑,面色柔和。

“我不愿你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不愿你再为了我重蹈从先那些血腥的记忆。生命那么漫长,我们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把有限的幸福,都浪费在那些不必要的争斗里?能用最好最迅速的方法让我们可以喘一口气,为什么不那么做?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想法。可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

凤倾璃忽然俯身而下,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双手环着她的纤腰,声音低哑得厉害。

“萱萱,从我娶你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如今,我又如何能将你置于险境之中?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秋明月无奈,“演戏并不要真实。”

她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到时候我们这样…。然后…就可以了…”

凤倾璃一怔,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会儿,总算是点头。

“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什么也没有你重要。”

“知道了,世子爷。”

秋明月拖长了音调,“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都快成老头儿了。”

凤倾璃皱眉,而后在她耳边低低道:“你要是愿意做我身边的老太婆,我做老头儿也乐意。”

秋明月一愣,而后乐了。低低而笑,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璃,眼神却划过一抹忧虑和不舍。

又过了三日,凤倾璃终于准许秋明月可以适当的下地走走,但是不能太久,而且不能出桐君阁,还必须由他在身边陪着才行。

秋明月无奈,只得答应了。

这一日,她刚用了早膳,沉香进来了。

“奴婢参见世子,参见世子妃。”

秋明月挥了挥手,“可是秋府那边传来了消息?”

“是。”

沉香禀报道:“昨日林姨娘给小少爷下毒,被寻云抓个正着。老太君大怒,当即就要将林姨娘拖出去打板子。六小姐却跑来求情,老太君下令将六小姐软禁,直至出嫁。这时候,六小姐屋里的一个丫鬟突然出来指证她。说晚上听见她和林姨娘窃窃私语,要毒害夫人和小少爷。六小姐还交给林姨娘一包东西。老太君立即命人去查,果真在六小姐屋子里找到了一包毒药。六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可人赃并获,她再狡辩也无用。念着她好歹是秋府的女儿,并且也快要出嫁了,便让人拖出去大了是个板子,紧闭,所有吃穿用度一律用庶女的规制。任何人如果有半分接济,立即杖毙。而林姨娘,被打了三十个板子,然后送去了祖庙,终生不能再回来。”

秋明月心里有些震动,凤倾璃已经挥手让沉香下去。

秋明月低头想着,林氏被贬了妾室,就成了林姨娘。她的儿女,自然也成了庶女。但秋明兰千金大小姐,过惯了金尊玉贵的胜过,哪里能受得了半点苦?府中人按照庶女的规制给她定吃穿用度,她立即就闹到老太君那儿去了,也不管平时的骄矜和做作,闹得不可开交。老太君无奈,又顾忌着她好歹有个太师府做靠山,而且也要出嫁了,便吩咐下去,还是按照嫡女的规制给她安排日常生活。

秋明兰知道不能太得寸进尺,倒是没有再闹。这一次,老太君怎么会…

秋明月原本以为,林氏这次肯定是彻底栽了。可再怎么说秋明兰都是秋家的女儿,在太师府没有倒之前,老太君怎么着都要宽容她几分。

凤倾璃却凑近她耳边道:“前几天五皇叔在朝中参了林太师一本。”

“嗯?”

秋明月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凤倾璃道:“城西一百里处有一块空地,环境好,地理位置绝佳,适合养老。林太师手下有一幕僚,看中了那块地。但是那块地呢,又已经被人给买了。买主是一个外地来的富商,家中有一老母,这人极为孝顺,便想着用那块地建一座别院,以供老母颐养天年。林太师一贯猖狂,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是狗仗人势。起初他只是跟那商人买那块地,那商人倒是不畏强权,硬是不卖。那幕僚极为愤怒,就用官威强迫压人。那商人也是个有骨气的,还真就跟他卯上劲儿了。”

“最后呢?”

秋明月想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最后?”凤倾璃嘴角噙起一丝讥诮,“几番争执,最后…那富商手下死了人。”

“死了人?”

秋明月心中震动,这个时代刑法可是很严的。当官的逼死老百姓,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这京城脚下,那些人怎么敢?

凤倾璃点点头,目光有些暗沉。

“也算那人倒霉。偏偏那商人呢,在京中还有那么点关系,虽然没什么权利。但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钱啊,自然就将这事儿给闹开了。本来只是一个小事,争执不休死了人。但是这事儿涉及到了林太师,可就不算小事了。林太师这些年在朝中一贯猖獗,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事儿一出,无数文官清流。哦,对了,尤其是去年秋闱才新近的那些年轻学子。他们一腔热血,满腔正义。可不管那些什么官海沉浮的弯弯绕绕,也不管什么明哲保证。他们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当官给民做主的。以上这事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喝了口茶,“再说了,这事儿是无皇叔揭开的。他们怕什么?立即附议。文人嘛,你也知道,这些学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嘴皮子可是厉害得很。再加上朝中还有几个元老级的老臣,一张嘴舌灿如花,而且语言犀利,硬是给林太师冠上了纵容属下谋财害命的罪名。”

他扬眉,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林太师自然不能允许被人这般污蔑,不过到底是不是污蔑,只有他心里知道了。那个老狐狸,也不是个简单的主。这些年,他在朝中的人也不少。于是两帮人就吵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幕僚突然就死了。这时候,作为林太师孙女婿的大皇子站出来说话了。”

“他说了什么?”

秋明月好奇的问,凤倾寰那个人,虽然接触不过几次,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个心机深沉如海的人。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直击对方名门。

凤倾璃神秘一笑,眼神又有些不屑和讽刺。

“他说,那幕僚根本不是林太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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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男女主就联手对付王府那些人了,呼呼~天天码字累啊,尤其还顶着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啊,么么,一天只能写一万了。亲们体谅体谅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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