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看向白须老者,此人既然对李马之事如此清楚,定然是李马的亲属,赵谌也同时想到这白须老者定然是怂恿安亦奇独立之人,安亦奇恐怕是爱惜其才,不忍让其离去,遂与之保持距离,也并未向赵谌禀明。
忽然沉默许久的安亦奇向岳飞询问道:“岳将军是否已经起草了一封给新皇赵构的书信?”岳飞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信已写好,但知道的人绝无仅有,这太子赵谌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自己身边已经安插了舒州军的细作?
“岳将军不必多疑,我军并未派人前去监视岳将军,此乃一得道高人推算而得,岳将军书信至新皇赵构处,定然会被罢官,实话说我等乃是太子殿下部属,驻扎舒州只是迫不得已,宋军因为在前线吃了败仗,为了确立军功,便在舒州之地到处屠杀,斩无辜百姓人头冲为军功,在下愤而起兵抗之,后来宋军将领怕事情败露,数次前来剿灭我等,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好过,现在却被套上谋反的帽子实在可笑。”安亦奇叙叙而谈道。
岳飞想了想看着安亦奇道:“就算本将知道事情原委,但皇命已下,岳飞不敢抗命,还请安将军退出舒州,或是接受朝廷的招安,成为地方厢军。”
安亦奇道:“若是如此,一月之内大军便会被分解,三月之内所有之兵便会被遣散,半年之内我等的人头便要悬挂在应天府大理寺之中了,还请岳将军放我等一马,同为汉人,却在这里无谓的消耗,实在可惜。”
“皇命在身,恐不可违背,但我会上书禀报皇上,为舒州军争取最大的主动,但若是皇上一定要战…”。
安亦奇忽然问道:“岳将军,你对太子赵谌怎么看?”
岳飞并未犹豫,脱口而出道:“年轻有为,乃是人中龙杰。”赵谌听到岳飞如此褒奖,差点没兴奋的上去索要签名。
“但太子未能登基,而赵构却抢先一步登基,岳将军就不觉得对太子殿下来说不公平?”
岳飞并未出言,太子赵谌的际遇岳飞是十分清楚的,但赵构对岳飞也十分不错,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岳飞为报赵构的知遇之恩,自然不能听闻一席言论,对太子和百姓的同情便放弃了招安舒州军的打算,虽然岳飞只有两万精兵,但依然不惧。
忽然进来一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人全身多处受伤,鲜血流淌不止,微微喘着粗气走了进来,赵谌一惊顾不得许多急忙上前,扶住此人,眼前此人正是赵谌派往秦凤城的冷月,想必路上遇到了重大的波折。
冷月看到戴着斗笠的赵谌,但凭借感觉很快便断定眼前此人定然是赵谌,从满身是血德尔身上取出一个包裹,赵谌刚想要打开,忽然想到此时露出真容不合适,便将包裹交给了安亦奇,赵谌递包裹之时,朝安亦奇眨了眨有兵士进来将冷月搀扶下去,虽然担心冷月的伤势,但赵谌必须将岳飞稳住,不然两边若是发生冲突,对赵谌将来的计划十分不利。
安亦奇自然理解赵谌的意思,让那跟随而来的兵士全部离开,此时帐中只有赵谌在内共计六人,安亦奇虽然有让白须老者离开的意思,但白须老者忽然趴在桌上,假装打起了鼾声,对安亦奇让其离开的命令不屑一顾,让安亦奇颇为无奈,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假装睡着的人,安亦奇哭笑不得,但也并未多说什么,遂将带血的包裹打开,一张折好的金黄色圣旨,连同放置玉玺的锦盒正躺在其中。
白须老者忽然起身,看着包裹其中之物,赵谌总算松了口气,既然圣旨已到,相信虽然岳飞对赵构怀有知遇之恩,但看到此圣旨定然会重新考虑。
安亦奇将圣旨递给岳飞道:“岳将军,此乃宋钦宗传位于太子赵谌的圣旨,而现在赵构不仅抢先登基,而且太子的确身在杭州府,我军奉命前去保卫杭州府,还请岳将军通融,若是太子殿下遭遇不测,恐历史之罪责,定然全乃岳将军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