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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响彻整个山林，进入南方后，没了北部那样无尽的平原，没了西部那样高耸的山峰，只有忽高忽低的山丘，成片成片的树林，而且因为地湿，那丘陵之地还特别不利于骑马而行……

“等过了前面那个坡，我们御剑飞行吧，不然恐怕赶不上了。”大师兄何云间在马上对旁边的饮墨说道。

饮墨闻言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默认。他们自和剑泉分别之后，就一直骑马，因为饮墨毕竟不会御剑术，而她又不愿意和何云间同乘一把剑，所以骑马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不过另一边的冯继兄弟两也只有弟弟能御剑飞行，贼老头冯继也不能御剑，所以他们要去临仙岛也必然是骑马，那追上他们也就不会太落后。

何云间默不作声骑在前面，南边的临仙岛位于东南沿海，要越过一片海洋才能过去，但那片海名叫死亡之海，基本没什么能安然而回，何云间回头看了看饮墨，这是画诗的亲妹妹，画诗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他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安全，特别是剑泉不在的时候。

两匹快马跨越了前面的那座小山，下了坡之后，饮墨下了马，然后静静卸去了马鞍……一边的何云间也下了马，看着饮墨这么做，很是好奇。

“咦？你把马鞍卸了干什么？”

“它都载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了，肯定非常累，我看这边草地挺多的，比较适合它生存，反正接下来也用不着它了，干脆就把它放生了。”饮墨很自然地说完，然后顺带扔掉了马鞭，在马背上一拍，马立刻一声长嘶，奔跑向完全自由的从林。

何云间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也效法饮墨，卸了马鞍放生……

“知道吗？你和你姐姐一模一样，都是这么善良……”像是触动了生命里的那根弦，何云间的声音变得与平时有所不同，像是一个男人经历了太多沧桑后明白了什么才是温柔。

“哦？姐姐她要是在的话，你会和她恩爱一世吗？”虽然心中多少都有点知道答案，但饮墨还是忍不住要问。

何云间看着开心奔跑开的马儿，笑了……

“为什么不回答？”

“因为没必要回答，这个答案如果让我写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会肯定地写下去，但这样都无法让她复活，那这些假设又有什么用呢？”

这回轮到饮墨无话可说了，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去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自己的问题或许真的太愚蠢，就像是很多女子反反复复问的那个问题一样。

是的，她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要问呢？

“……如果，姐姐她能复活呢？”饮墨低着头，徐徐说出的一句话却很有力度。

何云间仿佛被瞬间击中了心脏里最柔软的一部分，他当然明白饮墨的意思，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了那一小瓶药剂……

“魂之重生药剂……真的可以让万物都复活吗？”何云间的眼神里闪射出异于平常的光芒，那不仅仅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感动……

“我们要是知道怎么用这个药的话，那或许姐姐真的可以复活也说不定。”饮墨也满怀期待，当年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那个姐姐，如今却只能在梦中与其见面。

何云间点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收回了瓶子……

“知道吗？现在这是我一生的希望了。从我犯错的那晚开始，师傅把我逐出师门后，他还不忘给我一个训导，他说，只要生平做满十万件善事，那或许可以感动上苍，让生命得到宽恕和救赎……现在，我已经差不多做到了九万多件，离十万不远了，那我应该也离救赎自己不远了……”说到这里，平日里一直冷静的何云间眼眶里有了一点湿湿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坐在草地上，看着南方别样的山川丘陵风采，感叹着世事的无常。

“你觉得你真的就可以这样救赎自己吗？你相信姐姐复活后会原谅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