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至此已确认,那白衣女客决计是水天教总管花小怜无疑,又问:“你可知花姑娘为何会一去不返?”
旅馆老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啦。其实这几天,我也心中嘀咕呢。她们先前曾在柜台放了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说是预支房饭钱,其实她们再住三个月,也花用不了。如今她主仆三人的房门上了锁,也不知到底还回不回来?”
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听说她们主仆是从中原来寻人的,说是在此等候两位朋友。只不过我从未见他们的朋友出现过。”
艾达娜秀眉微蹙,道:“你说,她们有没有可能还会回来?”
旅馆老板道:“我觉得她们主仆多半还是会回来的。要不然她们三人的两间客房,我干吗还要留着啊?每隔两天,我会让伙计开锁,将她们的房间打扫干净。”
江浪问道:“为甚么?”
旅馆老板道:“她们主仆三人,尤其是那两名女仆已在我们这里住了两个月,出手一向阔绰,尤其是刚放在柜台的那锭金元宝,说明她们暂时还没打算离开。还有,她们的马儿还在我们的马厩之中,想必早晚也会回来骑的。”
江浪和艾达娜面面相觑,心中嘀咕,倘若真如旅馆老板所言,花小怜主仆三人连座骑都留在旅馆,显然并无退店之意。
江浪顿时心下忧急,不知花小怜遇到甚么疑难之事,以致数日不归。
艾达娜又问了几句,不得要领,显然旅馆老板所知甚是有限。她见江浪呆呆出神,似乎没听见二人的对话,便不再问,从江浪身边取出二两银子,打赏了旅馆老板。
旅馆老板欢然接了,躬身谢赏之后,对艾达娜道:“尊贵的小姐,我看凭您的容貌,在这后乌国之中,至少也能排上前三名。也不须定要跟那姓花的东土女客比个高低!”
艾达娜点头微笑。忽然俏脸微微一沉,皱眉道:“排上前三名,这句话是甚么意思?难道这后乌城中,还有容貌比本小姐更漂亮的女人不成?”
旅馆老板脸上又现讶异之色,奇道:“咦,你,你难道没听说过‘处女王后’之事么?你,你到底是不是后乌国人氏啊?”
言下之意,似乎只要是后乌国人氏,必然听说过王后之事一般。
江浪这时听得话里有话,接口道:“老板,我们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过问俗事。你且说说,你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旅馆老板得了银子,心情大佳,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笑道:“这倒难怪。尊贵的小姐可不像我们这些粗鲁的男人,总是在风传这些消息。在咱们后乌国上下,哪个没听说过,大草原的第一美人儿,便是当初相大禄府的千金小姐,现今的‘处女王后’阿依汗啊!哈哈!”
艾达娜一怔之下,也即动容,喃喃的道:“是了,你说的原来是这位新王后啊!我在土耳克斯坦城……我也听说过,大草原公认的第一美人儿,便是那位阿依汗小姐!我二哥他……”说到这里,却住口不说了。
江浪听说是后乌国的新王后,心中一动,登时想起当日哈克札尔王子所说之言。哈克札尔在参加后乌国宫廷夜宴之时,自从见到这位千娇百媚的美貌王后阿依汗之后,便即痴痴迷迷,竟尔颠倒不能自已。后来酒后误闯其寝宫,更是酿成一场祸端。
这次哈萨克汗国和后乌国在黑水镇两军对峙,兵戎相见,险些演变成一场十余万人的浴血大战。其中更涉及哈克札尔、托尔根王子兄弟和末振将王子等人的恩怨纠葛,阴谋诡计,斫杀厮拼,端的是你死我活,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一切推源祸始,似乎皆与这位年轻美艳的阿依汗王后有关。
若非当晚饮宴中身为贵宾的哈克札尔王子没有被末振将王子设计陷害,饮了迷魂酒之后,误入王后寝宫,偷看佳人沐浴,这才惹来滔天大祸,浴血逃亡,又怎会有后来的黑水镇风云?
旅馆老板滔滔不绝,尽是溢美之词,不住口的赞美那位相府出身的新王后美丽动人。
显然,在他心目中,在这个世界上,论及姿色之佳丽,只有昆弥陛下的新王后才能比得上那位东土来的汉人女客。而艾达娜公主,最多只能排在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