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细看之下,静觉师太身子微微发颤,脸上肌肉抽搐,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渗了出来,显然正自苦苦强忍痛楚。
飞松道人脸色凝重,沉吟片晌,向静悟和孙青羊点点头,缓步走到静觉师太身后,盘膝坐下,闭目垂眉,入定运功。
过不多时,但见他双掌平举,缓缓推出,轻轻按在静觉背心。
孙青羊、静悟、江浪均知飞松道人正以内力输入静觉师太体内,助她顺气,以调理真元,治疗内伤。
江浪寻思:“静觉师太内息不畅,一定非常痛苦。只不过飞松道长这般以内力化解她体内之伤,须得大耗自身的内力。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这样做,委实凶险之极。”
转念又想:“这些日子来,想必岳母在静觉师太身上也耗损了不少内力。”
过了一盏茶时分,静觉师太面色稍和,显是痛楚转轻。只是飞松道人头上冒出丝丝白气,额角渐渐也渗出一粒粒的黄豆大的汗珠来。
孙青羊望望静悟,又望望江浪,长长吁了口气。
室中鸦雀无声。三人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惊扰了飞松道人和静觉师太行功。这当儿倘若受外界事物干扰,极易走火入魔,委实是凶险之极。
便在这时,江浪忽听得殿外远处一阵衣襟带风之声掠过空际,轻飘飘的来到屋顶。
他只道是奉命巡逻的峨眉派弟子,便也不以为意,暗自思忖:“想不到峨眉派中竟有这等轻功高手。”一瞥眼间,见孙青羊正自侧耳静听,显然亦已察觉屋顶有人。静悟却恍若不闻,只是向静觉师太注目凝视,神态自若。
江浪正寻思间,突听得屋外呛啷、咕咚、砰嘭、啊啊、女子惊呼声、兵刃堕地声大作,随即有人纷纷叫嚷:
“慧真师妹,你怎么啦?”“啊哟,不好!我动不了了!”“有人在殿顶放毒粉,大家小心!”“赶紧禀报静虚师叔和静悟师叔!”“甚么人,胆敢暗算我峨眉派!”“不要脸的东西,快纳命罢!”
一时之间,大殿内外惊呼叫嚷,乱成一片。又听得屋顶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峨眉派群弟子已与来人动上了手。
江浪吃了一惊,叫道:“啊呀,原来是敌人来犯!那怎么办?”
孙青羊刷的一声,自腰间拔出长剑,沉声道:“咱们小心!防止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当务之急,还是保护飞松前辈和静觉师太要紧!”
静悟点一点头,缓缓道:“不错!这时候敌人前来,多半是为了对付本派掌门师姐。咱们不可大意。”
蓦地里烛影一暗,静悟身形晃动,闪电般欺近孙青羊,双掌挥处,啪啪两声,在她背后猛击了两掌,同时夹手夺过长剑,纵身跃开。
孙青羊猝不入防,连中两掌,登时翻身摔倒。她身子打了个滚,口一张,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
江浪错愕之际,已是奇变横生,眨眼间见孙青羊受伤倒地,动弹不得。他登时惊得呆了。
静悟仰天大笑,道:“孙观主,贫尼也是情非得已。这可多多得罪啦。哈哈!”说着一转身,长剑一挺,指向江浪胸口,笑道:“小伙子,我本来也不想杀你,你要怪,就只怪你刚才看到的太多啦。”
江浪又惊又怒,大声道:“静悟师太,你为何偷袭孙观主,还想要杀我?”
孙青羊伏地不动,颤声道:“江……少侠,快……快逃!静悟是为……为了峨眉掌门之位,她要……杀人灭口!”
江浪一呆,目光转向静悟。
静悟冷笑一声,阴沉沉的道:“孙观主说得没错。贫尼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们?当然是为了本派掌门之位啦。”她双眉扬起,目露凶光,又道:“杀了你们四个之后,我就是第七代峨眉派掌门。”
孙青羊颤声道:“这少年是……水天教教主公孙凤的女婿。你……杀了他,公孙教主决计不会……放过你……”她受伤后有气无力,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出了。
静悟吃了一惊,向江浪上下打量,很感意外,皱眉道:“原来你就是公孙凤的东床快婿。”她笑了一笑,续道:“看来贫尼这次要立大功啦!”
江浪摇头道:“静悟师太,请恕晚辈直言。我虽于贵派之事所知不多,但师太你身为佛门女尼,又是静觉师太的师妹,怎能如此心狠手辣?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静悟缓缓摇头,阴恻恻的道:“贫尼早已回不了头啦。废话少说,小子,领死罢!”手臂向前一送,长剑刺出。
江浪斜身略避,滑了开去,嗤的一声,这一剑从他身侧擦过。
静悟的剑尖本来已抵在江浪胸前,她满拟一招之间便将他贯胸而毙,万万料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身形快得出奇。一霎之间,已然躲开。
静悟又惊又怒,当下刷刷有声,连刺三剑,尽是峨眉派的精妙剑法。江浪提着灯笼,左闪右避,却连衣角也没给带到半点。
静悟大叫一声,青光闪动,身随剑转,长剑急刺疾舞,直攻江浪胸前要害。
看書惘小说首发本書